長街之上一人低聲罵道:“什麼東西,這般寶貝也用來打人?”
說話間,兩個人一前一後跨進店來。前麵一人右手上抓著金鐲,正是剛剛說話的人。
此人一身黑衣,腰裏別著一根粗長的判官筆,左手拿著明晃晃的黃銅算盤。後麵的人身穿和服,腰間一長一短插著兩柄東瀛刀。顏無趣見兩人打扮怪異,心裏不禁暗暗奇怪。適才自己擲出金鐲時雖然未用內力,但電光石火間這黑衣人居然能接住,可見他的武功很是不賴。
華山三劍上下打量了二人幾眼,隻覺這黑衣人略微眼熟,一時間想不起是誰。那身穿和服的漢子卻麵生的緊,根本不曾見過。況且在華夏大地,如此招搖,身穿和服行走,必是東瀛浪人。
惡鬼門的人素來隻在海上橫行,沿海等地提起他們無不恨得咬牙切齒。中原境內數年不曾見到扶桑浪人,華山三劍驟見二人雖然奇怪卻未生敵意。
黑衣人進來之後冷冷問道:“是誰扔的暗器?”言語之間極是無禮。顏無趣擲出金鐲險些傷了路人,心中微感抱歉,聽到對方質問,正待要解釋一番。
史琳琳搶著賠笑道:“這位大哥,鐲子是小妹扔的,真是對不住了。”說著要上前接過黑衣人手上的金鐲。
不料那黑衣人甚是貪財,隨手把金鐲收起哼道:“姑娘既然扔掉,在下便要了。”說完再不看她一眼,同身穿和服的漢子徑自走到一旁的桌子坐下。
史琳琳怔在當場說道:“你這人,怎麼這樣?”李爽上前一步,拉著史琳琳坐下。低聲道:“師妹不要多事,這人是蓬萊派的‘銅筆鐵算盤’崔鍾離。他師父何擎天極不好惹。不知蓬萊派的人怎麼會和扶桑人走在一處?”
顏無趣聽了微微點頭,也不多話,自顧自喝酒吃菜。何擎天他是認識的,在江南曾敗在自己手上兩次。黑衣人既然是他的弟子,想來武功也就那麼回事。顏無趣自是不懼,隻是為了一個番僧留下的鐲子,並不想冒然與人動手。
來得兩人正是崔鍾離和村上野,坐定之後,要了些酒菜來吃。不一會兒,客棧房間裏出來一個頭戴草帽的客人,一言不發坐到兩人桌上。
三人顯然早就認識,約好了在此會麵。這頭戴草帽的人,正是店小二口中的怪人。眼見他即便是坐下飲酒,頭頂的草帽也不摘下,果然十分古怪。
那怪人坐下之後便和崔鍾離竊竊私語起來,村上野漢話說不流利,並不插言隻在一旁靜靜聽著。兩人說話自然聲音極低,不料顏無趣內力深厚,隔著好幾張桌子,依然斷斷續續聽了個大概。
隻聽崔鍾離道:“袁長老,可有那丫頭的消息?”袁長老道:“崔老弟莫要再叫長老。姓袁的被人所害,隱姓埋名近十年,丐幫中再沒有‘鎮山長老’袁振山這一號人物了。承蒙千尋島主所救,姓袁的才苟延殘喘了這許多時候。”
崔鍾離連聲說道:“袁長老哪裏話。現在的丐幫中,雖是歸老兒一家獨大,但您老在丐幫暗中的勢力卻也不小,我們在中原要探到什麼消息,還不是您出的大力。家師很承您的情,隻待時機成熟,定會助您老重掌丐幫。”
袁振山頭上帶著草帽,看不到表情,聽聲音甚是滿意說道:“袁某這裏先行謝過。得到小六子傳出的消息,飛姑娘離島後扮成一個中年村婦,眉間是有一顆小痣的。我弟子大飛拿了畫像後便一站站的傳遞,沿途都有自己人盯著。飛姑娘跟著一個和尚過江,恢複了本來的麵貌就一直沒有再易容。她在京城大鬧了一番,同一個叫楊戩的小子一起去了洛陽。”
崔鍾離一聽楊戩,心中一驚,問道:“你說楊戩?是三師妹在蘇州城中救得那個小子麼?”袁振山點點頭道:“正是。李貴說那小子受了很嚴重的刀傷,居然找到慕容山莊裏。飛姑娘給他治好傷後,趁機奪了他的藏寶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