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不與她爭辯,按住馬韁,靠近司徒峻極乘坐的馬車,探頭問道:“燕兒,你和司徒叔叔若是沒什麼去處,咱們先去江南的慕容山莊如何?”
司徒燕掀開車窗簾子,嘟嘴說道:“楊哥哥,你去江南找你的小情人,幹嘛還要我和爹爹陪著你?”她這幾天精神大好,已經恢複了昔日的刁蠻任性。楊戩笑罵道:“小丫頭,敢這樣說你大哥。”
隨即正色說道:“司徒叔叔的腰傷,非霸王膽不能醫治。慕容飛飛偷走霸王膽後便沒了消息,咱們隻有去慕容山莊裏碰碰運氣。”司徒燕白了他一眼道:“這麼說你還是為我們父女著想了?”
司徒峻極沉聲說道:“燕兒,不得對你楊大哥無禮。”司徒燕被父親一喝,伸了伸舌頭不再言語。司徒峻極殘廢多年,早已不再奢望能夠治好自己的腰傷。此刻淡淡說道:“賢侄不必費心,我與燕兒已有打算,要先去金陵拜祭她死去的母親。”楊戩點頭道:“那是應該的。司徒叔叔盡管前去,霸王膽的事就包在小侄身上。”
幾人確定了行程,曉行夜宿,一路往東南走。來到中原之後,石萬通要回河南老家,獨自改道東行。楊戩四人正直南下,到了金陵先將司徒燕父女安頓妥當。銀萍公主念著佛印和尚的救命之恩,很想去金山寺看看。可楊戩心中迫不及待要去慕容山莊,銀萍公主隻得依他。二人馬不停蹄往蘇州趕去。不料來到虎丘山下,慕容山莊早已被人燒成白地。楊戩隻得和銀萍公主回到蘇州城裏打聽消息,多方打聽之後方才知道,山莊裏曾發生過打鬥,後來不知如何就著了火。這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情。
楊戩悶悶不樂來到得月樓上,要了兩壇烈酒,一碗一碗喝個不停。銀萍公主心中喜憂參半,高興的是楊戩沒能找到慕容飛飛,難過的是楊大哥的心卻都在別人身上。見他死命地喝個不停,不由勸道:“楊大哥,你就是醉死,難道能找到慕容姑娘麼?”楊戩酒入愁腸,舌頭也有些大了,喃喃說道:“她隻怕是回了惡鬼門去。聽說惡鬼門總壇建在一個島上,可是大海茫茫,誰知道那個島在什麼方位。萍妹,我找不到她,你是不是很高興?”銀萍公主知道他喝醉了,也不和他生氣,歎道:“我高興什麼。一年前就在這兒,要不是慕容姑娘相救,咱們早就死在薛公望和顧純陽手裏。”
楊戩恍然環顧四周,原來不知不覺間,兩人坐的也正是去年那張桌子。耳邊仿佛聽見慕容飛飛在說“跟我走”,拉著楊戩從窗口跳下。楊戩不由得熱淚盈眶,起身來到窗前,就要從二樓上跳下。銀萍公主一把拖住他的胳膊道:“楊大哥,你這樣會嚇到其他的客人。”楊戩酒勁上湧,不依不饒說道:“我自己跳樓,他們害怕什麼。”
不料話音剛落,樓下跌跌撞撞衝上來兩人,一邊跑一邊大叫救命。
楊戩一呆,定睛看時,跑上來的是兩名丐幫弟子。後麵緊跟著三名白衣少年,手持明晃晃的長劍,一路追殺上來。看衣著這三人是蓬萊派的第三代弟子。
兩名丐幫弟子武功不高,跑到窗口卻不敢跳下去,隻得縮身躲在楊戩和銀萍公主身後。三名蓬萊派弟子堵住樓梯口,其中一人手裏長劍一指楊戩說道:“小子,這裏沒你什麼事。識相的閃一邊兒去。”
楊戩找不到慕容飛飛,心裏正一口悶氣無處發泄,聞言仰天笑道:“在下同你們蓬萊派剛好有些過節,還真不能置身事外。”他這一年曆經風霜,容貌改變不少。這三名弟子雖是蓬萊派裏的舊人,卻早已認不出麵前的人,就是當年那個飽受折磨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