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三千暫居的客棧,客房內。
白花花的銀子攤在桌麵上,讓古三千看向魏水的目光更為欣賞了。
雖然魏水剛剛始終在替方製勝說話,而且方製勝也拍著胸脯說,是自己曆經千辛萬苦,挨了多少打,才弄回的銀子。但精明如古三千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魏水在替他布局。
“你很好!”古三千點頭稱讚,不吝溢美之詞,“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年紀雖然不大,但心思縝密,做事很有能力。我已經決定,在紹興開一個當鋪,本想交給你打理的。隻不過……”古三千猶豫了一下,說道,“你這丐戶的出身,做生意……恐怕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思來想去,這個當鋪,還是交給方製勝來做掌櫃。”
方製勝聞言當然開心。從一個街邊賣布偶的小販,一躍而成當鋪的掌櫃。這簡直是一步登天,平步青雲了啊!
可還未等他完全笑出來,就聽古三千接著說道:“當然,我知道,方製勝當掌櫃,我非賠死不可。方製勝!你不用這麼看我!我說的是實情,你是什麼斤兩,你自己心裏也應當清楚。應該,不需要我贅言了。所以,這個當鋪雖然由你做掌櫃,但一切事務,你都必須聽魏水的安排。你在台前,他在幕後,這樣,我就放心了。”
當個台前的木偶,雖然沒有自己掌總那麼痛快,但是方製勝對魏水,已經算是服氣了。更何況,兩人日前也已經說好,隻要此次能一文不少的拿到欠款,日後就什麼事情都聽魏水的擺布。
“小的一定配合好魏水,用心做事,不負東家的托付!”方製勝首先表態,可魏水卻一言不發,反而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
古三千見狀,隻當他對自己安排他在幕後感到不滿,剛想對他解釋一下,卻聽他開口道:“老爺,半個月還沒過去呢!小的這個局剛剛布開,現在撒手,就可惜了。”
“剛剛布開?”古三千不明所以,“這債款不是已經要回來了嗎?你說……剛剛布開?什麼意思?”
魏水笑道:“老爺,原本我隻是想要回欠款這麼簡單。但現在不一樣了!魏水自認不是什麼君子,度量也遠沒有那麼大。古有德恐嚇、毆打方兄,這筆賬,我是一定要跟他算的。”
古三千心中湧起一些不好的感覺,連忙追問道:“那你打算怎麼算賬?”
“老爺,古有德是您的親戚,按理來說,小的理當敬重。但有方兄的事情在前,小的實在是難以對他保持應有的尊重了。小的隻想問老爺一句話,古有德跟您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如果他對您來說很重要,那這屈辱,方兄和我也隻能暫時忍下。但如果他對於您來說可有可無,那……不怕告訴老爺,小的這次,要他傾家蕩產!”
“這……”古三千一時之間竟難以應對。
古有德和他是遠親,說起來,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人。讓古三千覺得難以接受的,是魏水的報複心理竟然如此之強!古有德恐嚇、毆打的並不是他,而隻不過是和他相交也不足一月的方製勝。很難想象,兩人的關係,已經近到了魏水可以讓人家傾家蕩產給方製勝以心理補償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