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水始終認為,越大的刀,越有殺傷力。但事實證明,他好像錯了。獄卒拿著他的刀,在女屍胸腹一線劃來劃去,足足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刀都快弄折了。可唯一的變化,就僅僅是把女屍的肚子給攪得不像樣子。
接過獄卒手裏的刀,魏水背倚著牆麵蹲在地上,看一眼獄卒,又看一眼屍體;看一眼屍體,又看一眼獄卒。心裏頭一邊盤算著如何跟陳登解釋,一邊絞盡腦汁的回想著,失足落水和人為溺死,以及死後拋屍入水,到底有什麼區別。
而當他發現,事實就是這麼殘酷。現在即便老天爺開恩,幫他穿越一個真正的法醫學大師過來,都來不及了!因為屍體已經被破壞的不像樣子。那位熱心的獄卒大哥還特意掏出了某個內髒部位,拎起來給魏水看。
“二爺,這是心吧?”獄卒用手指頭戳了戳他掌中托著的內髒,皺著眉頭問道。
“辛巴?還木法沙呢!”魏水撓著頭,看著流出肚皮的腸子,隨口接了一句。當他反應過來,抬頭看向獄卒的時候,果然見他一臉懵逼。
“這個……嗬嗬,二爺您……真的……真的很淵博!”獄卒勉強笑著拍馬屁。心中卻在不停地嘟囔,木筏殺誰啊?木筏能殺誰啊?就算是河裏飄下來的,也不能證明是木筏殺的人呐!這家夥瘋了吧!
“咳咳。”魏水幹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隨即瞥了眼獄卒手裏的那部分內髒,說道,“這不是心!你有點常識吧!好不好?你見過誰的心,能從肚子裏掏出來?”魏水一邊說,一邊比劃。
肯定不是心,是什麼魏水也不知道。為防說多錯多,他索性也就什麼都不說了。把拎出來的內髒塞回屍體裏,黏糊糊的手感,和屍體發出的腐臭的味道,實在是讓他惡心。
不是溺亡吧?應該不是!
畢竟女屍的口鼻都沒有泡沫,有泡沫是特征之一,沒有泡沫應該就不是溺亡。
可不是溺亡,為啥手指縫裏那麼多泥沙呢?
魏水再一次拎起女屍的手,仔細查看。
隻有泥土,沒有水草,不像是在水裏掙紮的。可那又會是怎麼樣呢?
“你能不能把那仵作帶來給我見見?”既不知其然,更不知其所以然的魏水,最終還是決定,找專業人士問一問。
獄卒有些為難。陳登剛剛將仵作趕出府去,好像是覺得他無能而很生氣。這個時候再把人叫回來,怕是陳登知道了會不高興。但魏水一再堅持,沒有仵作,他就不幹了。獄卒無奈,隻好向牢頭說明了情況。
不管怎麼樣,一刻鍾之後,魏水還是見到了仵作。而仵作,也理所當然的看到了麵前這具似曾相識的女屍。
“你怎麼……你,你怎麼……”仵作想說,你怎麼連屍體都不放過!可看魏水那一副並不覺得如何的樣子,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跟我講講,這人到底是怎麼死的?”魏水拉著仵作蹲到被剖開的屍體旁邊,問道。
仵作原本想給他指一指的,可卻無奈的發現,自己想指的地方,大多都被破壞了。隻能憑著記憶,給魏水講道:“憑我家多代傳下來的經驗,小的基本可以斷定,這具女屍絕非溺水而亡,而是被人活埋之後,順江丟下的。不過……很讓人意外的是,小的發現這具女屍,並非在剛死之後就被拋屍。而是在泥土之中埋了很久之後,才被翻出來的。所以,才會腐爛成這個程度!您可以看到,這具所謂的河中屍體,除了堅硬的骨骼之外,其餘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一碰就破,而且腐臭的味道很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