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浮屍一案已結,百姓對此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在街麵上也不過是討論了幾日,就沒了動靜。魏水每日在大牢內,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一意的雕琢他手中的工藝品。說句實在話,他如果不當騙子,而是從事個什麼雕刻之類的手工行當,應該能很賺錢的。隻可惜,他天生就喜歡動腦子算計別人,並不覺得自己能幹得了別的。
“二爺,您管管!”龐笑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滿含著怒意憤憤不平,“我天天來,天天都被他們搜身。我又不是要刺殺您,他們幹嘛這麼對我?”
魏水正低著頭,一手拿著放大鏡,一手拿著刻刀,在石頭上輕輕篆刻。聞聲抬了下眼皮,複又低垂著眼,專注地看著石頭,笑道:“活該搜你,誰讓你身上總是帶著錢呢!你要是來刺殺我的,保證沒人敢搜你的身!當他們有多看得起我呢?我這條爛命,值特麼幾個錢?快進來吧,給我說說,都看到什麼了?”
龐笑也知道,獄卒們是借題發揮。隻不過是想找借口,把他身上的財物搜去罷了。他天天來,天天被搜得精光,卻沒有一天敢不帶。
俗話說的好了,閻王好鬥,小鬼難纏。他一個慣偷,現在是有魏水罩著。但魏水沒那麼牢靠,且不說他自己都保證不了明天是個什麼樣子,更遑論兩人之間實際上也沒有什麼交情。弄不好哪天,龐笑就要拜這些獄卒照顧。能不結仇,他是真的不願意得罪了他們。
走進監室,龐笑就在門口停住了腳步。
魏水在幹什麼他不知道,也不好奇。好奇會害死貓的,龐笑顯然還沒活夠。
“魏武才還是老樣子,整天忙著他糧鋪的事情。或許是打擊大了吧,最近也沒再想過女人。”
“老樣子?”魏水的手頓了一下,抬起頭,眨著眼睛捉摸了半晌,才搖搖頭道,“不該啊!按道理,他不應該什麼都不幹的。”
龐笑聽得雲裏霧裏的,搞不清楚狀況,忍不住抱怨道:“二爺,您什麼事情都自己琢磨,就不能跟我講講嗎?您是怎麼想的,您給我一說,我也好有個方向啊!就這麼每天盯著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我都快讓他拿平淡的生活給折磨瘋了!”
“這話怎麼說的?”魏水放下刻刀和放大鏡,站起身來,直了直腰杆,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道,“龐笑,你看,人家過日子的都這麼過了幾十年了也沒瘋,你才看了幾天啊?跟你講啊,你天天你跟著他,一點兒不對都看不到,我不相信。你不用急著否認!騙我沒有什麼。我一沒給你吃,二沒給你穿,隻不過是威脅了你一下,你不盡力也是應該的。但是,龐笑,你就真的那麼篤定,我拿你沒辦法嘛?”
龐笑搖頭,笑得很勉強,“二爺,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懂就算了。”魏水沒打算把他怎麼樣,撓撓頭,又轉回身朝桌邊走去。一邊走,一邊對龐笑道,“那你給我說說,他最近每天都幹過什麼讓你快要發瘋的事情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