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魏山之後,魏水就閉門謝客了。他那間一向隔三差五就要請人來坐坐的監室,也已經有足足半月,沒有邀請過任何人進來。陳登近日忙著紹興府下轄八縣的征稅問題,一直不得清閑,聽說了也沒有太在意。直到馬三來悄悄地告訴他說:“大人,牢裏頭傳了消息出來,說那位爺病了,好像還病得挺重!”
“嗯……”陳登起初還沒太在意,依舊低頭用筆勾畫著什麼。不多時反應過來,猛地抬頭,不禁將馬三嚇了一跳,“你說什麼?誰病了?”
“牢裏那二爺病了!大人,聽說病得很嚴重,發作起來,躺在地上翻白眼,還口吐白沫呢!”馬三低聲說道。
陳登放下筆,疑惑地皺了皺眉頭道:“怎麼會啊?這才多少時日沒見,怎麼就病得這麼嚴重?找郎中看過了嗎?”
“還沒有。”馬三搖頭道,“已經半個月都不肯見人了!整天就坐在那兒發愣!”
“嘿,怪了。”陳登站起身來,背著手原地踱了幾圈。忽然停下腳步,對馬三道,“去請個郎中來給他看看,到底是個什麼病。”
“可是……”馬三有些猶豫。魏水不想見客,這可是他親口說的。多次拒絕就醫,也是他親口說的。貿貿然帶個郎中去,他心中未免會不高興的吧?
陳登看出他的顧忌,不禁皺眉道:“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那麼多?病疾忌醫,沒有這個道理!”不過,魏水到底是他看重的人,陳登猶豫了一下,又補上了一句,“悄悄的讓人去三埭街,找他相熟的郎中。熟人,總比生人好些。”
馬三連忙點頭稱是,轉身出了二堂,快步去安排人辦事了。
給魏水看病的,是三埭街的孫郎中。實話實說,三埭街上也隻有這麼一個不入流的鄉野郎中。
請來了熟人,魏水雖然也不太樂意,但在聽說是陳登的命令之後,畢竟還是好好的配合了。孫郎中在經過了一番細致地望聞問切之後,得出了結論,魏水得了羊癲瘋。
“羊癲瘋?”陳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幾日前都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得了羊癲瘋了呢?“你有查清楚嗎?確認無誤嗎?”
孫郎中連忙答道:“小的世代在三埭街行醫,雖說不是什麼名醫之後,但查病多了,經驗還是有一些的。剛剛,小的已經仔仔細細的檢查過了,確實是羊癲瘋無誤。此病由風、火、痰、瘀為患,導致心、肝、脾、腎、髒氣失調,肝腎陰虛終至發作。”
陳登暗暗頭疼。這年底正是忙亂的時候,他本想著把一些棘手的事情,給魏水去處理。誰知道,魏水居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突然間就得了這麼個病症!
但既然得都得了,責怪誰都沒有用。陳登平下心氣,詢問孫郎中道:“那這病症,依你看,好治嗎?”
孫郎中連忙答道:“此病說好治也好治,不過用些定癇熄風、平肝瀉火、祛痰開竅、活血化瘀的法子,就足以治好。但此病一時治好容易,日後卻難免重複發作。這個必須要日久調養,才能慢慢拉開發作的日期,直至幾乎不再發作,就請恕小的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