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意外失火麼,這種事情,不追究人為,反而臆測天道……陛下,這不是內閣占據了上風的表現。”魏水入宮,見到朱厚熜後的第一句話,就這麼說道。
朱厚熜本想率先和魏水傾訴,卻無奈被他搶了先。此時又聽他這麼說話,立時便由無奈變為了欣喜,臉上的表情也愉悅起來,“魏先生,你具體說一說。明明是內閣向朕發難,而且朕還全無還手之力,為什麼能夠說內閣沒有占據上風呢?”
魏水早在安排人故意放火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跟朱厚熜的說辭,此時,立馬回答道:“陛下,事情其實很簡單,道理也很容易就能夠想明白的。內閣如果占據了上風,必然會在朝堂政務之上卡陛下的脖子,萬萬不會拿神鬼來說事。反倒是他們黔驢技窮,這個時候,才有可能用這些捕風捉影、有的沒的,來跟陛下拉扯,以求能夠找到一個突破口。這麼看來,豈不是內閣並沒有占據上風啊?”
朱厚熜聽罷,頓時便覺得魏水說的很有道理。於是,急急地接著問道:“魏先生,那你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嗎?現如今他們都以神鬼說事,說朕是因為要給朕的親生父母上尊號的事情,被上天震怒降罪,魏先生覺得呢?確實如此嗎?”
聽了這話,魏水立馬嗤之以鼻,“陛下,僅僅是些捕風捉影之事,那豈能當真啊!內閣這種雕蟲小技,他們會用,我們就不能用了嗎?他說清寧宮著火是因為陛下妄加尊號,那陛下還可以反過來就說著清寧宮著火,分明就是內閣不尊君父,罔顧人倫,讓陛下難以對父母盡孝!因此上天才會震怒,才會降下火來。”
“可是……”朱厚熜有些猶豫道,“魏先生,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豈不就是朕與內閣拉鋸扯皮,豈不就在這個問題上無休無止的糾結下去了嗎?”
“陛下誤會了,草民既然說了,當然是已有對策。”魏水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對朱厚熜說道,“拉鋸扯皮能避則避,而且,就算是拉鋸扯皮,那也是陛下占著上風。畢竟,陛下下旨要給興獻帝、興王後家尊號之時,上天並未降怒。反而是內閣封駁了陛下的聖旨之後,看陛下對內閣的手段無力回擊,上天這才降下火來,燒掉了地位重要的清寧宮。這豈不就是鐵證?上天因何而發火,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朱厚熜聽罷,眼睛一亮,拍手笑道:“這下就好了,內閣那些老臣們,總是拿這些事情來聒噪朕。從前是萬不得已,將魏先生你關在獄中。這下好了,你已然出獄,朕會革去你的罪籍,還要給你封官!到時候,你就可以……”
“陛下。”魏水及時打斷了朱厚熜的話,“聽草民一言。現在的狀態,是陛下與內閣妥協的結果,切不可因小失大。草民並無做官的心思,隻想讓自己,讓身邊的人都能過得舒服一點而已。陛下不需要為草民的身份費神,反倒是現如今的事情,陛下需要妥善應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