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空氣有些凝固,我胸口有些悶,走到窗戶邊上,伸手打開了窗戶,一陣秋風吹來,有些涼颼颼的。
一片秋葉在風中飄蕩,不知歸於何處,好像我的漂浮不定的命運,我伸出手想抓住秋葉,卻沒有辦法抓住。
嗖地一聲,我耳畔飛過一顆子彈,釘在牆麵之上。
麻若蘭驚道:“趴下!”
隻見她腳步移動,一把抓住我,隨即袖子一卷,關上了窗戶。她的手緊緊地壓著我腦袋,趴在地上。
嗖嗖數聲,整個窗戶立馬多了數個窟窿洞,房間裏的擺設與燈劈劈啪啪地碎了一地。
我不知道生了什麼,隻是抱著腦袋,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麻若蘭身子一動,往門口滾去,叫道:“蕭寒,守著金蠶蠱,不要亂跑,它會保護你的。我去去就回……”
她悄悄地拉開房門,動作敏捷,閃身而出,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完全不像上了年紀的老人。
我順著地麵爬動,到了桌子邊,把裝著金蠶蠱的方口罐子抱了下來,現黃罐子被子彈打了個對穿,紅色的煞氣正順著洞往外麵冒出來。
整個房間都籠罩在一片可怖紅色煞氣之中。看來這金蠶蠱的確是名不虛傳。
我管不了這麼多,順著地麵往前麵跑動,靠在遠離窗戶的牆壁上,方才好了許多。
子彈應該是經過消聲處理的,悄無聲音地飛來。
房間裏的東西被打得稀巴爛,恍如人間地獄。
大概過了十多分鍾,射擊的子彈才漸漸地停下來。
我不敢亂動,隻能呆在原地裏等著。
又過了半個多時,才聽到走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我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緊緊地抱住罐子,做好了隨時摔碎罐子的打算,與來犯之敵同歸於盡。
啪地一聲,一隻手掌重擊在房門之上,隨即吱呀一聲,隻見麻若蘭推門而去,右腳的位置躺著鮮血,走起來一瘸一拐,臉色也白得可怕,是流血過多的征兆。
“你沒事吧……”我連忙站起來,走上前扶住了麻若蘭。
麻若蘭冷笑一聲:“他們想殺死我,沒那麼容易。”
她身上的鮮血一半是自己流出來,另外一半則來自那群偷襲者。
我問道:“是什麼人要殺我們啊。”
麻若蘭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賀茂家的人!看來那個賀茂守心還真是陰險之人,竟然給我來個回馬槍。乘著我們放鬆戒備心之際,突施冷槍,想將我們悄無聲息地擊殺在這裏,他們沒有占到便宜,倉皇逃走!”
竟然是那幫鬼子!
“你的傷很重!”我現麻若蘭站立的位置,已經趟開很大的一塊鮮血。
“不要緊,死不了。”麻若蘭臉色布滿陰鬱的煞氣!
她移動坐在床邊,將褲腳撕掉,這是我才現,她右腳腿處有一個很大的傷口,應該是被子彈擊中造成的,傷口已經黑,腿上的筋絡也隱隱地黑。
我倒吸一口冷氣,叫道:“子彈有毒。”
麻若蘭道:“想毒死我,簡直是做夢!蕭寒,子彈釘在腿骨頭上,我不好用力,你用匕幫我挖出來。”
麻若蘭丟出一把特質匕,匕的刀鞘異常古樸。
我接過匕,應聲拔了出來。刀把是烏青色,刀身卻泛著亮光。一麵篆刻著一朵山茶花,落款是“若蘭”二字,另一麵則刻著“遊水”二字。
“若蘭”應該是麻若蘭的名字,“遊水”想必是某個男子的名字吧。兩人的名字出現在同一把匕上,很可能是一對情人關係。
烏青匕異常地寒冷,刀鋒上隱隱冒著一股寒氣。
我看著傷口不斷冒出黑血,知道不能耽誤下去,準備動手的時候。
麻若蘭忽然道:“子,你若是想乘著幫我療傷的時候殺了我,我的金蠶蠱是不會饒過你的。”
麻若蘭的臉上烏雲密布,警覺地看著我。
她出這話的時候,方口罐子裏的金蠶蠱似乎動了一下,屋內的紅色煞氣也比剛才濃鬱了一些。
我明白過來,子彈上的劇毒很厲害,麻若蘭擔心我乘機偷襲她,所以才用金蠶蠱來恫嚇我。
“一碼歸一碼!害我兄妹的人是你妹妹,不是你。我若拔刀殺了你,那和那賊蠱婆有什麼區別呢。”我冷笑道,“我蕭寒光明磊落,不會乘人之危擊殺你的……”
想必養蠱人見慣了蠱蟲相鬥相殺,認為世人都是狠毒之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