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堡門口有些顯得冷清,偶爾三五人進出也是匆匆忙忙低頭趕路,已不見了當時水木風初到之日車水馬龍的熱鬧景象,門衛仔細得核對著每一個進出之人的身份,惟恐有什麼遺漏,臨戰之氣甚濃。水木風看了不由皺眉,怎會如此?上官天情是不是有點太緊張了?
“你怎麼了?”秦蘭好像經常看見水木風皺眉的動作。
“沒什麼。”水木風衝秦蘭笑了笑,“我們進去吧,上月在門口等著呢!”
秦蘭也看見了,上月正低頭在門口左右徘徊,抬頭看見從車上下來的水木風和秦蘭,遲疑了一下,笑著跑過來說:“你們怎麼才來呀,等你們很久了!快進來吧,秦蘭,帶你看看我家。”說完,衝水木風遞了個眼色,你怎麼把秦蘭也帶來了?
水木風假裝沒看見,懶得理她:“是啊,我來了兩次也沒好好看過,今天你可要好好帶我們參觀參觀。”上月也拿水木風沒辦法,隻能帶著他們二人進了上官堡,一邊想著一會如何和父親說,今天原本是要好好探探水木風的底牌,如今看來未必能如願。
三人沿著街道一路緩行,上官堡內倒是熱鬧依舊,和那天的情形差不多。秦蘭四歲上山,十六歲下山,其餘四年就一直在杭州城裏待著,雖說身手並不差,但也算是沒見過什麼世麵。她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家竟然也可以大成這樣,一路上新奇得聽著上月介紹上官堡內的一切,一邊唧唧喳喳得提問。
“上月,我看你的工夫那麼好,你們家應該是江湖中人吧?”秦蘭至從下山之後還是第一次接觸江湖之事,從那天上月的表現秦蘭就肯定了上官家不可能是普通商人那麼簡單。
上月思量了一會,說道:“秦姐姐,既然那天你都能看出我的動作,就證明你也是習武之人;水木風是我哥哥的兄弟,那我對兩位也就沒什麼好隱瞞了。實話和你們說吧,這裏就是南聯上官堡!”
江南南聯,
江北北盟,
南聯上官堡,
北盟軒轅殿,
時常掛在師傅嘴邊的地名竟然是這裏,秦蘭第一次感到江湖離自己這麼近,近到觸手可及的地步,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上月見到秦蘭發愣的樣子,雖然覺得好笑,但也屬人之常情,當下對秦蘭抱拳行禮:“敢問秦姐姐師承何派?小女子南聯上官堡上官上月。”
秦蘭慌亂回禮:“家師峨眉山慧唁師太,我是她最小的徒弟靜蘭,久聞上官堡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峨眉山慧唁師太?來頭這麼大?上月著實沒有想到,用眼光詢問水木風。水木風正抱著一個小女孩在逗弄,沒理她,兩個小丫頭唱戲呀?現在什麼年代了,拿那麼老套的禮數出來,也不怕嚇著人家。其實水木風很明白上月的意思,峨眉乃是當世僅存的六大門派之一,慧唁師太貴為峨眉掌門,且又年近六旬,關門弟子定然疼愛有加。拉攏了秦蘭就等於拉攏了峨眉派,與如此大派保持良好關係,總是有益無弊的。再者,現在江湖風雲見起,雖然表麵平靜,說不定哪天就是腥風血雨,刀戎相見,有此強援,南聯自然會極力拉攏。當然水木風也不會介意,多個幫手總是好的。
上月見水木風沒有否認知道秦蘭所說非假,當即熱情得拖著秦蘭的手:“秦姐姐,原來都是自己人呐!早知道這樣,我們應該多親近親近。”
秦蘭自然高興得不得了,隻是不明白為什麼文文弱弱的水木風為什麼會與天下聞名的南聯上官堡扯上什麼關係,但交淺豈可言深,就把此事先放在一邊,打算回去的時候好好盤問水木風。
如此一來二女越發熟識了,上天入地無所不談。秦蘭把峨眉的秀美壯麗和自己在峨眉山的趣事(什麼趣事呀,放著鞭炮送她下山就知道她在峨眉山都做了點什麼了)向上月一一描述;上月也將自己知道的江湖中事說與秦蘭聽,兩人交談甚歡,一時間把水木風丟在了一邊。水木風也樂得清閑,抱著小女孩慢慢得在她們身後跟著,一行三人走往上官家。
上官天情在家中已靜候多時了,丁鳳的氣色也好多了,看來已從喪子之痛中解脫出了,上官上日對他們來說是一個驕傲,已是南聯盟八萬子弟心目中一個不倒的豐碑。上官天情並沒有讓其他人作陪,隻有他們一家三口加上水木風和秦蘭。五人說說笑笑得吃著一頓家常飯,菜不多卻合意,酒未足以盡興。席間上官天情訝於秦蘭峨眉小師妹的身份,頻頻對秦蘭示好,秦蘭不免受寵若驚,人家什麼身份?天下第一堡的堡主,如此平易近人,秦蘭對上官一家的印象大好,她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峨眉山掌門的心頭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