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貴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警察,好半才恍恍惚惚的轉過身,努力咽口唾沫之後卻艱難的搖頭道:“他們又不是土匪,會講道理的,後退反倒顯得咱們理虧了似的。”
見他的堅決,村裏大夥也沒有真散開的意思,李英俊無奈,準備轉身直接朝橋頭迎去,而李大朋何新月等人雖然手心冒汗,定了定心神後卻還是想要跟上去,卻都被製止。
這次李英俊沒嬉皮笑臉,事情到了現在他不想再把任何不相幹的人攪和進來,那樣已經沒有任何好處,反倒容易是牽連,完全沒必要。
朝陽已經爬到樹杈,光芒灑下把周圍的一切都拉出長長的影子,孤身上前的李英俊身影也被拉長放大,就那麼大踏著步子,堅定的朝著那些圍成半圓的特警迎去,迎上全副武裝的他們,對比之下顯得無比單薄……
對麵的那些特警也一個個麵『色』驚奇,顯然這也是他們第一次經曆這樣的場景,理解不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踏出這一步步,以一己之力直麵他們這足夠嚇破權子的隊伍。
最關鍵的是,迎著朝陽走來的這家夥,竟然還能夠笑得出來?!
李英俊就那樣笑『吟』『吟』的站到了陽光下,懶洋洋的模樣跟出來迎接老朋友似的,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對麵這些全副武裝特警的壓迫。
毫無疑問,此刻站在他對麵的這特警乃至那一排防暴盾牌後麵的領導們,大部分時候都在扮演者規則的執行者,存在就是為了去糾正或者抹殺不符合規則的個體和事件;
而此刻的李英俊從頭到腳都是一個不合常規的家夥,一個嫌疑犯居然在這種形勢下麵『色』坦然,還這麼大大咧咧的迎上來麵帶笑容,這簡直是對他們這些規則執行者的挑釁!
於是,防暴盾牌後最中間的那位領導有點怒,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頓時那些特警中分出一組一步一動的推上前來,站成隊形似乎要把李英俊給圍住。
後麵的人群齊齊變『色』,吳秀蘭等人甚至嚇的驚呼出聲,可李英俊卻笑容不變也不動彈,就那麼直直盯著對方開口道:“這樣真的會起衝突的,而且很沒必要。”
盾牌後的那位國字臉警官眼睛似乎明亮了下,跟著便製止了屬下,分開兩邊踏步而出,就那麼一步一步的朝著李英俊走了出來。
他的舉動引的那些特警很緊張,畢竟根據報案者提供的消息,對麵的這個年輕人可是以一己之力把很多保安保鏢都打成重贍家夥,絕對的危險分子啊!
排成排的特警們下下意識的想要跟進過去,卻被那國字臉警官回頭瞪住,就這樣在兩邊人群中間的空地上,所有人手心捏把汗的看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縮短。
“知道起衝突沒必要,明你還能理喻,這很好!”國字臉警官摘下帽子抹把頭發,麵無表情的看過來道:“鄭軍,市公安局副局長,你難道準備把我也攔在這?”
“我攔得住嗎?”李英俊笑,卻沒有因為對方的自報家門有多少驚訝,攤攤手道:“如果真的很有必要,你早帶人衝進去了不是嗎?”
鄭軍麵『色』鄭重了幾分,認真打量了李英俊幾眼,才點頭:“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的……那為什麼做這些事,私自扣押光明集團的人並毆打多人致使重傷,還把縣局的人攔在村口喂一夜蚊子,嗬,你子也是個能耐人!”
“不敢當,我隻是做自己該做的而已。”李英俊沒有半分不好意思或者擔憂,麵『色』坦然的讓鄭軍都有些想抽人,不明白這家夥到底哪來的這麼足的底氣,榮昌集團嗎?
吐口氣鄭軍望著村子後方那鬱鬱蔥蔥的山林道:“這麼你真的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了,可是子,剛才的這幾條,其中任何一條落實了你都罪責難逃你就不怕嗎?”
“本來就沒做錯什麼我有什麼好怕的,真要是錯了,你覺得會有這麼多人支持我?”李英俊若有所指的挑挑眉,整個人越發自在起來。
鄭軍眉頭不自覺擰緊,對麵那些村民他不是看不到,甚至連這白河鎮的鎮長和派出所的骨幹都支持李英俊,這他也是知道的,或許縣局的王胖子有自己考量,可到底他的舉動也有壓製這些事的意圖;
這些個串起來的話,那麼支持他的人可就真的有點多,而且是太多了,法不責眾這條原則從古自今但凡是和平年代沒有不生效的時候,這麼多人站在他那邊,這的確讓事情不好進展下去。
可關鍵的問題在於,整個事件到現在,誰都知道這裏麵是有貓膩的了,甚至可以,不管真相和證據如何,案子結果都已經被定的差不多!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你有件事肯定做錯了,那就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鄭軍低頭看著自己帽子上的警徽在陽光下發出刺眼的光,不知怎的開口出這番話,顯然,這並不合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