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中有人漸醒終於慨然而起。
推開窒息生靈關閉已久的窗門,
開放各種聯係世界流通訊息,
讓生氣勃勃海風吹進神州大地。
引進西方經濟的先進技術管理,
頓開封鎖市場的重重鐵壁,
自由市場啟動了工業發展生機。
撕掉貼在每個人心上的桃符,
把民主科學決策替代荒唐神意,
芸芸眾生在春風裏抽著綠葉。
從塵封中取出憲法法律加以完善,
公平競爭成為發展一切的動力,
無疑也該進入民主掌握玉璽。
隨著地球自轉東方黑夜將盡,
專製陰魂在陽光下漸消夢囈,
創造一切的人民終將主宰一切。
日本明治維新早已告訴我們:
民主太陽一旦把專製迷魂喚醒,
東方與西方完全可以平坐平起。
(1980年5月)
蝗蟲
它們像雲鋪天蓋地,
它們像風席卷乾坤。
草場樹林蔬菜莊稼,
大軍漫過一掃而光無複殘存。
這是一個結夥貪婪龐大群體,
每個家夥都有永不滿足欲心。
繁殖速度正如一場瘟疫傳染,
一日之內千裏草原密布子孫。
白洋澱的禾苗啃得不留一莖;
葫蘆島上高梁吞噬隻剩泥塵。
許多植物種類已經永遠消失,
不少食物珍稀正在滅絕瀕臨。
為何蝗蟲會一年年越來越多?
為何它們肆無忌殫到處橫行?
為何百姓血汗可以任意侵吞?
老天爺幹瞪一隻火紅的太陽眼,
燒得大地赤熱水分子無法生存,
自由水分子太少難成雲雨甘霖。
長期陰陽失調加速蝗蟲滋生,
到冬天也不肯下一場鑽山冰雪,
飄揚幾片梨花落實不到底層。
據說蝗蟲是玉皇的一門親屬,
難怪老天開一眼閉一眼不太吭聲。
(1981年5月)
鬆樹林的去向
這裏有一片很大的鬆樹林,
太陽天天照著雲雨無法形成。
雖然難得的春天來去無數,
鬆樹林依舊病態懨懨沉沉。
不過這不妨礙天上日升月落,
也不妨礙樹林裏故事傳說,
特別是狐虎爭山天方夜譚,
還有陰陽不順的蟲生蟲滅。
鬆毛蟲招搖撞騙顯得淺薄;
白蟻暗渡陳倉還算遮人眼目。
唯有蛀蟲老謀深算簡出深居,
既使樹死了還可以以飽食無虞。
從那枯萎的角度一眼望去,
枯鬆林依然城府不失布署。
隻是找不到一絲春意蘇複,
林下一片漆黑汙穢百草淒苦。
林業專家早已用成功研究證明:
單一林種氣味相投誘發蟲生,
雜生樹林氣味相克蟲不能活,
我不知道這片枯林還猶豫什麼?
(1982年7月)
人牛犁與人權民主科學
在茫無邊際的荒原上,
一群佝縷黑影趕著幾頭老牛,
拉著弓犁也拉著曆史的重負:
涉過淫雨淒淒的水深,
經過烈日炎炎的火熱,
翻過寒風瑟瑟的霜天,
卷過冰淩錯錯的雪地。
牛鞭揮去了五千年悠悠歲月,
也揮出過神州古老敦厚的文明,
但總揮不掉沉沉黑夜輪回不已。
犁過井田
收獲了無邊碩鼠吞噬的禾黍殘剩;
犁過阡陌
收獲了秦贏的灰燼阿房白骨長城;
犁過漢唐
收獲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饑魂;
犁過宋元
收獲了“餓走拋家舍,縱橫死路岐”的傷心;
犁過明清
收獲了“農家餐野菜,粟穀破官倉”的淚泠;
犁過太平天國
收獲了“九富十空,農民借貸無門”的窘境;
犁過原始混沌
收獲了無邊饑海、餓死也不敢呻吟。
犁溝中走過祖先、爺爺還有父親,
無盡的血汗流淌著糧金棉銀,
養育了秦皇漢武唐宋元明清,
還有陳勝吳廣洪秀全李自成。
誰都是打著“為民”的旗號開始,
然後又將他們推入火熱水深。
村官兩載吸三百萬元的民血,
無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從省長市長縣長鎮長鄉長村長,
到學校醫院計生辦架電線的人,
無數吸血管伸進了疲憊的枯瘦,
一聲“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的哀歎,
道出了專製社會幾千年不變的殘忍!
不少農民兒子也在同情哭泣,
喊出了要代表人民的根本利益。
漏進黑夜的陽光昭示痛苦靈魂,
人權民主科學才是人民的真諦。
以科學頭腦審視風雲變化,
審視騙子謊言巫神的把戲。
機械生產早應代替笨重牛犁,
愚昧落後隻能充當專製奴隸。
創造一切的人民終當主宰一切,
人權民主科學則是永恒的上帝。
當人牛犁履盡了人世的風霜冰雪,
一個以人權為中心的民主科學社會正在興起。
(1983年7月)
生命的讚歌
一、杉樹
上進是我的追求,
陽光是我的希望。
我不想橫來,
因為這妨礙別人生長。
小草也是上帝的子孫,
不能讓他見不到星光。
正直是我生命的價值,
哪怕雪最大風最狂,
即使折斷也還直躺。
你知道正便是將來,
致平安幸福之門,
嚐春風秋月的窗。
你知道直便是將來,
可頂天立地的柱,
能抗災擋禍的梁。
隻有卑躬屈膝的奴才,
才去趨炎欲火焚燒的爐膛。
為了愛就是犧牲了我,
還會長出第二次生命,
隻要不離開土地親娘。
但絕不能給貪婪者肥腸:
把每片葉子都裝上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