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院中的鈴聲響起,到8點鍾了,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孩打了一個激靈,哆哆嗦嗦的站起來就要跑。
胡餛飩突然出手攔住了她,道:“出來這麼久,連一朵花都沒賣出去,恐怕回來不好交差吧?”胡餛飩摸出二十塊錢,買了兩朵紅白玫瑰。
小女孩向夕夜和胡餛飩各鞠了一個躬,飛快跑向了來時的路。
夕夜奇怪的看著這一切,問道:“這是怎麼會事啊?”
“8點前,在學校旁邊賣,等上課鈴響了,就該去市區商店街賣了。”胡餛飩邊收攤,邊解釋道。
“可她急什麼啊?有免費的飯吃,還用急著賺錢嗎?”
“嗬嗬!你們這些大學生啊,腦子都被書渣堵住了。你以為這些賣花的小女孩,都是在為自己賺錢啊?”
“那是什麼?”
“她們都是沒爹沒娘的孤兒,或者偏遠地區的窮人家的孩子,被蛇頭連拐帶騙的買來,放到大城市裏賣花賺錢。每天的錢都得上交的,她們是一個子兒也拿不到的。”胡餛飩收拾起海碗,道:“知道為什麼這小丫頭吃這麼多嗎?因為賣花的這些小孩根本就沒早飯吃。如果不是我剛才買了她兩朵,她連午飯和晚飯也沒的吃。”
“那她們長大了怎麼辦?”
“賣進窮山溝裏,給傻子當媳婦唄!要不就當暗娼。反正蛇頭是不會浪費資源的。”
“這不是違法嗎?”
“啊!?哈哈——”胡餛飩愣了一下,接著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這笑聲像耳光似的打在夕夜臉上,他終於明白自己太傻太天真了。
“喂喂!你吃完,就快走吧!城管快要上班了,被他們抓住了,我也成違法犯罪了。”胡餛飩催促道。
“好吧!那算賬,可別再給我打折了。”夕夜強調道。
“哼!我才不會給男人打折呢!”胡餛飩多收了夕夜一塊錢,但卻遞回了兩朵玫瑰,“送你了!”
“喂!都說過了,我是男人啊!”
“我留著也沒用,送給你的姘頭吧!”
“……”
第二天一早,賣花的小女孩像廣場上的鴿子一般,定時的出現在了校門外,一句話不說的靜坐著跟夕夜一起吃早飯,自然這飯錢也算在老板的“醫藥費”裏。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周,但第七天的時候卻發生了變故,那天校院的鍾聲再已敲過,卻始終不見小女孩的蹤影。夕夜隱約覺得有一絲不妙,正在心急意亂的時候,突然看到小女孩出現了。
小姑娘周身籠罩著一層死氣,本已破舊的衣服上布滿了撕痕,露出幾根幹枯外突的肋骨。長長的下擺包住下身,沒有褲子遮擋的小腳暴露在空氣中,像是兩根竹筷子一般。今天小姑娘手裏沒提花籃,而是握著一柄水果刀,殷紅的血水順刀滴下,一路上如同彼岸花開一般,撒下一行淋漓的鮮紅色的血跡。
胡餛飩倒抽了一口冷氣,左手握緊擀麵杖,右手端起鐵鍋蓋,擺出鐵牆銅壁一般的防守架式。但小姑娘連看也沒看他一眼,便撲進了夕夜的懷裏。
“發生什麼事了?”夕夜擁著小姑娘,雙手繞向腰下一抱,觸手竟然順滑的肌膚。小姑娘的下身竟然什麼也沒穿,空蕩蕩的兩半屁股蛋兒貼在夕夜手中。
小姑娘手一鬆,沾血的刀掉在地上,嗚泣著問道:“哥哥,你能收養我嗎?”
“啊!什麼?”
“求你收養我吧!我是孤兒,沒人要我。求你收下我吧,我會聽你的一切話,做牛做馬的報答你。”
眼淚浸濕了夕夜的襯衣,讓他突然清醒了過來,“等一下!等一下!這到底是怎麼會事?”
小姑娘沒有回答,而是開門見山的問道:“你能不能答應我啊?”
“這個!我還是學生,恐怕不太方便。”夕夜扭頭看向胡餛飩,問道:“大叔,你想不想要個女兒嗎?”
胡餛飩正在出神,雙眼遊離在小姑娘的雙腿上,猥瑣的目光遊遊移移,就像要鑽進衣擺縫裏一般。聽到夕夜問話,胡餛飩道:“好!好!”
“好你個大頭鬼啊!看你一臉流氓相,哪裏好啦?”夕夜大吼一聲,震得胡餛飩低頭不語了,不過那猥瑣的目光還沒停下探尋。
夕夜脫下外套,給小姑娘披上,寬大的衣擺垂下,遮住了幾近走光的下身。
正在夕夜猶猶豫豫的時候,一群流裏流氣的男人走了過來,當頭一個染黃毛的人一把攢住了小姑娘的手,“他媽的!竟然敢砍老板,你這忘恩負義的小兔子,忘了當年蹲在立交橋下麵,是誰賞你活命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