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綠幽靜的山林,清澈甘甜的山泉,遠處還有嫋嫋升起的炊煙及不時響起的雞鳴狗犬,好一個依山傍水美輪美奐的世外風光。
這曾經是林魚一心向往的田園世界。如今雖身處其中,卻為了生計疲於奔波,早沒了恬靜心情。
帶著自己胡亂編製的竹筐和竹夾,林魚踏著早春的露水輕車熟路的往山林走去。
穿越到這個異世已有十來多天,前世的她早已結婚,本以為會平平淡淡過完人生,卻抵不過七年之癢,對方與自己親如姐妹的閨蜜暗度陳倉,還未來的及發泄心頭憤恨便在睡夢中穿越到此處一個也叫林魚的小女孩身體裏。
兩間四麵透風的破草屋,除了一張破床及破櫃子,房子裏再沒有其它。沒有餘糧餘錢,也沒有父母,還帶著一雙便宜姐弟。三人俱都麵黃肌瘦、頭發稀疏,一看就是長期的營養不良。
醒來當日,六歲的小妹靈兒告訴她,自從娘被帶走後家中一直都是林魚獨自往山裏采野菜裹腹,而因林魚的突然昏倒,她和三歲的弟弟林琦已餓了有半響。
接下來的日子林魚便悲催的擔負起了家裏的重擔,開始了照顧這一雙弟妹的義務。
原主遺留的記憶裏,林家在這個村子算是外來戶,她們一家人原本住在鎮上,父親林賢棟在世時是靈山鎮的秀才老爺。
兩年前林秀才患了惡疾,八方尋醫收效甚微,花光了陳年積蓄,加上林家二老在世時也是這地的外來戶舉目無親,蕭氏隻得當掉嫁妝以渡難關,未成料到林秀才無福消受,最終還是一命嗚呼。
蕭氏萬般努力卻落得了人財兩空,雖然當了嫁妝卻還是欠了一筆為數不小的醫藥費,又當掉了鎮上僅剩的房屋償還醫藥費後,在鎮裏便沒了落腳的地方,最後隻得帶著三個兒女遷到了這離鎮上並不遠的河曲村。
一家四口剛搬到此處,還未來的急鬆口氣,百裏之外的蕭員外因收到蕭氏托人帶去的消息,居然譴人連夜將蕭氏帶離了這裏,卻獨獨留下了她們三姐弟,林魚並不知曉其中原因,不過猜測或許是因為她們三人並不姓蕭。
這種猜測並不是林魚胡思亂想,畢竟古代確實有此習俗,都說嫁出去的女兒如潑出去的水,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家裏死了男人的寡婦照理說都得最少守寡三年,三年過後要婆家人同意才能改嫁或回娘家,不同意的話還的守一輩子,所以才會有烈女不伺二夫,立貞節牌坊一說;寡婦可以回娘家,後人卻必須得留在婆家,畢竟後人姓的是婆家的姓。像林魚她家這樣的情況按理來說是很正常,不過那是在他們族人的情況下,現在的林家沒了頂梁柱也沒有同姓族人,蕭員外財大氣粗又心疼女兒,將女兒接走照理說也應該帶上幾個外孫,可蕭員外卻是個典型的鐵公雞,都說越有錢越摳門,從原主的記憶裏就可以知道,蕭氏與林秀才成親十載,見到那個便宜姥爺的次數寥寥無幾,她曾經聽她娘蕭氏與林秀才談話時說過,蕭員外告誡她沒事不用常常來往,那可是很費銀錢的。這樣一個人再疼愛女兒卻還是沒有比銀錢看的更重,所以要他幫別人養育兒女應該是不太可能的。至於將蕭氏強帶回去估計也是看她黃花未衰,還能找個好歸宿,好利用完剩餘價值。
蕭氏被帶走後便沒了任何消息,懂事的原主帶領弟弟妹妹饑寒過日,直至後世的林魚靈魂穿越而來。
林魚在心裏默默可憐這個家與已經離開的原主,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她替好好照顧弟妹,給她們創造一份不求大富大貴,但求一家平平安安,能自給自足的自由生活。
而前世的恩恩怨怨,經過這段時日的磨練已經被她刻意忘卻,也並沒多想回到自己的時代,對她來說穿到這裏也是好事,雖然苦了點但還算能接受,如今的她滿心裏都是如何吃飽肚子,如何好好活著。
林魚猜想,原主應該就是饑餓勞累才離開的,想她一個成年人都差點受不住這樣的艱苦,懂事的她卻還能照顧弟弟妹妹那樣久,並且很有骨氣的沒有帶著弟弟妹妹出去乞飯。
剛開始采野菜時,她拖著營養不良的身體,走幾步便要喘好久,根本拿不動三人吃的野菜。無奈身體還未恢複健康,家中卻沒有存糧了,所以采野菜的事情無論如何還是要繼續下去。懂事的靈兒怕她暈倒在上山沒人管,便纏著一定要帶弟弟一路跟去,林魚也不敢逞強,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清楚,說不定上山後真的暈倒那就慘了,所以最後她與靈兒一起將家中唯一值錢的鐵鍋抬去了山上,撿了石子壘成了個簡易的灶台,然後靈兒就將采來的野菜拿到附近的小溪裏清洗後再拿回空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