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能給他的人生帶來光彩。
**********
他沒有料到會被人跟住。翻過一個個屋脊,遊走於一條條大街小巷,依然無法甩開。他逼迫自己,不能去想“放棄”這兩個字。這是難得的機會。他已知道陸大人開始回招人馬。甩不掉,那麼,他隻能停下看看,那個跟住他的是什麼人了。
在一個空曠且偏僻的地方,他倏地轉身。不遠處,立著一個人。夜行衣,空手。沒有武器嗎?很好。他握緊了手中的劍,向那個人飛掠過去。劍即將揮到的刹那,那人身形突然如魅影一般向後閃去,向後、再向後。初寒愣住了。那個人就這麼消失了嗎?那他今晚的計劃……咬咬牙,還是回去吧。看來對方真的沒有那麼容易對付,他要再想想辦法……
夜已很深了,他小心地來到後院。有花梢在那裏接應。初寒輕輕躍了進去。小湖畔有一個身影,卻不是花梢。
“層綠峨峨,纖瓊皎皎,倒壓波痕清淺。”
初寒一驚,是他!他怎麼會在這兒?
言羽轉過頭來,一笑,仿佛在這時、這裏、見到這樣的初寒是理所應當的;而他在這時、這裏、這樣的出現也是理所應當的。
“晚安,初寒少爺。”他踱著步子,向前院走去。
好久,初寒才回過神來。剛剛的一切,是幻覺嗎?可,問題是,花梢在哪裏?
這時,一道紅色的身影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少爺,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花梢那個丫頭去哪兒了?”
“花梢?!”紅影的表情突然變得很詭異,“少爺,你沒看到她嗎?”
“我應該在這裏看到她。”
“不,應該在陸府。”
**********
這就是所謂的江洋大盜?居然是個女人?!而且是這麼年輕的女人!
尹非打死也不相信她會橫行各地而無人能夠製得住。是因為那些高手,不,那些會武功的人都不屑與她動手嗎?
當看到她從牆外翻進來、並摔坐在地上時,尹非差點笑出聲來。然後毫不意外地看到她立刻被發現,瞬間被隨隨便便一個護衛打敗、綁了起來。不應該這樣才對。
然後,義父雖然對這樣輕易抓到女飛賊--哦,不,是江洋大盜--而感到難以置信,但也終於鬆了半口氣。把她關進大牢,等待以前見過她、和她交過手的人來進一步確認。竟然是個女的!而且這麼容易對付?大家都還是很懷疑的。尹非更是。而且越想越覺得這個“女飛賊”很麵熟。難道在什麼地方見過嗎?
這時,外麵突然亂了起來。
**********
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或許這也是一個辦法吧。如果花梢已經被抓了起來--這幾乎是肯定的。花梢有的時候很衝動,但她又很聰明。她一定會盡全力讓他們以為她就是那個飛賊--當然,這是誰都無法相信的。至少會半信半疑,從而有所鬆懈吧?而且,天再過一個時辰就亮了。雖然他又困又乏,但他相信,對方也是一樣。
沒有取勝的機會。半個時辰後,他有了這個認知。他已中了五劍,而對方雖然傷亡慘重,但仍占據著明顯優勢。有五個很厲害的人。每人都傷到了他,且都傷得不輕。他覺得,快要支持不住了。這時,一個魅影向他掠了過來……
完了,一切都該結束了吧。不知為什麼,看到這魅影時,他突然想放棄。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個魅影一把抱住了他,同時,向圍攻他的五個人撒出一把銀針。
他們來到了之前初寒引他來的那個偏僻而又空曠的地方。
“我想,你能夠自己回去。”他的聲音刻意壓得低沉,語氣透著十分的肯定。
初寒點了點頭,是的,他可以。他曾經受過比這更重的傷。
“你不會成功的,別白費力氣。”丟下一句話,縱身離開。這次的離開不像一個魅影,初寒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身影在屋脊間飛掠,然後消失不見。他是個什麼人呢?初寒隻記得在他帶著自己掠向這裏時,從他頸項間露出的一塊圓圓的血玉。鮮紅鮮紅,像是有鮮血在裏麵流淌。玉的中央,依稀鏤刻著一個字,但看不真切。這塊玉,似乎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感覺很熟悉,卻想不起來。
天快亮了,必須馬上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