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色朦朧動人,月光皎潔純白,在霧凇所圍繞的林間,隱約透露著些許的陰森。
不遠處稍聞斷斷續續的哭咽聲,似乎不是很大,但卻十分的悲切,甚至說,牽動著人類最深處的魂脈,一個體型不算瘦也不算胖的人,身著一襲鑲紫金娟邊的黑袍,腰間纏一條寒梳梅花繡翠帶,靜靜地站在一具水晶棺槨旁邊。
這棺槨兩側鑲嵌著紫色的琉璃玉,葳蕤生光,華麗而又不失典雅,棺內躺著一名女子,女子的前首掛著海藍色的胭脂淚形伊墜,映著她那傾城傾世的容顏,雪玉肌膚枕在由黃田玉雕刻而成的錦緞上,皓腕上戴著滿天星點綴的天藍色瑰石,雙手疊放在小腹處,一隻百年冰羽蝶駐足在母指尖,微振著自己的寒冰羽翼,一切都是那麼的動人,又那麼的讓人心生無限惋惜。
月光從樹縫中悄悄溜下,恰巧投在那黑袍男子的麵容上,不難看出他美如冠玉,英姿逼人,隻可惜眼角下有一處利劍劃過的傷痕,應該是久疾了,已成為疤痕,不過卻也多增了他幾分男人該有的氣質。
他的右側同樣站著兩名風華絕代的女子,以及外圍肅穆站著的隨從而來的十六名仆人,隨從都穿著統一的緊身夜襲服飾,腰間纏繞的玉帶都統一刻著一個‘沐’字,字的顏色分為四種,紅,黃,藍,白,四個人為一組,他們所帶的佩刀,刀片也是極薄的一種,刀鞘口的菱角有一個三角形的凹槽,這樣的設計應是方便使用者拔出快刀,可以看出這些應該全都是一流的快刀手,擁有一刀封喉的能力。
“嗷嗚,嗷嗚”,靜謐的夜,襯托著這詭異的聲音,叫聲顯得格外的刺耳,傳的特別的悠遠。
豺羴狼窸窸窣窣開始出來獵食了,已經是戌時時分了。
“時辰到了”溫如春風又夾雜著幽憂的鳳音,從一淡藍色素衣裹身,肩披繡梨花茉絮飛舞的紗衣,裙擺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幾縷青絲垂在胸前,燦然的星光水眸凝視著棺內女子的人口中傳出來。
“也罷,就按這裏的風俗把你的妹妹好好樹葬了吧”黑袍男子緩緩輕觸手上的戒指,一顆白鑽悄然懸浮在手上側,璀璨生輝,他將白鑽輕放在女子柳腰旁,冰羽蝶突然飛起落在白鑽上。
黑袍男子對這一幕有些驚訝,眼中光芒一閃而過,卻並未加以阻止。
“既然這三生石與雪嫣如此有緣,就隨侍嫣兒的身側,這羽蝶就讓它維持棺內的靈氣吧,為父也有一些累了,哦,對了,輕語,此刻林間的寒氣較重,還是早些回去吧,以免傷身”男子凝陰氣於掌,手掌散出絲絲寒氣繚繞在棺槨周圍,棺槨漸漸的變成了冰棺。
“沐冰,容我再待會,我怕這一離去就再也看不到了”美婦淒然的說,臉上堆滿了哀傷,心中充滿不舍。
“那就依你吧,可記住切勿再傷神,天道無常,輪回有變,應天莫逆,節哀吧”黑袍男子伸出手輕輕溫撫伊輕語的雲鬢輕聲提醒道,隨手一招,將一件黑色的披風係在她身上。
“唉,名裏來,利裏去,一身塵埃,情也冷,心也傷,悲也好,喜也醉,過眼煙雲散隨風,緣起緣滅一場空,是非恩怨隨風逐留,空花飛月靜待好,隻是人先走”男子沉聲自語,嘴角輕撇,似乎是自嘲,搖了搖頭。
不知是光線的黯淡還是月色更加的朦朧,男子的步法過於玄妙,似乎有點縹緲,又像是電石火花之間,已踏出數丈遠,隻有聲音還停留在原地繚繞,其中四個白色‘沐’字隨從也是一閃而逝,一聲“送”依稀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