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太無聊了才會和那個網名叫瑞拉公主的男人聊天。
呃,貌似有些奇怪的網名,還是個男人的,不過我喜歡。
網絡那邊的那個人思維有些奇怪,發過來的一大堆話,我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和他就這樣沒頭沒腦地有一句沒一句地聊,雜亂得毫無章程的句子,卻沒有厭倦的感覺。
被現實壓抑久了,是會有想要發瘋一下的感覺。
他跟我說他樓下大嬸每天穿的鞋子的顏色和樣式,他總共有有幾件衣服,幾條褲子,幾雙鞋子。
諸如此類,完全沒有營養的對話。我卻照單全收。
對話快結束的時候,我問他說,瑞拉公主是什麼意思?
他說,辛德瑞拉,灰姑娘。
我回給他一個笑臉,那麼你是不是也像辛德瑞拉一樣那麼漂亮?
“也許是吧,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上網不就是為了逃開現實麼。”
他回過來這樣一句話,就下線了。
我看著發光的屏幕,呆了好久,不知道該想些什麼。
之後很久,我開始整天整天掛著qq,始終不願意承認自己在等待什麼。
他再沒有上線過。
然後我又開始亂七八糟地碼字,小說一篇接一篇,故事卻越來越偏近現實,字裏行間洋溢著連我都無法解釋的無奈和哀傷。
我的故事通常都不長,卻也總是被自己折磨得悲劇化。
男女主人公被各種各樣現實的壓力錯開,隻留下一個無言的結局。
我說,我是瘋了麼。
不過這樣也好。
其實一直覺得,隻要愛過就夠了,結局不重要,享受的應該是過程。
一一這個名字倒是越來越響亮,我有了屬於自己的官方網站,還有一大群fans。
不過生活對於我來說還是沒什麼不同。
除了我的稿酬越來越高,生活也越來越滋潤了以外,偶爾會想起那個和我聊過一次的瑞拉公主,其它的,沒什麼特別,真的。
再次看見瑞拉公主頭像閃動是在3個月後。
我以為他早就忘了我,就如同很久很久以前的某個男人一樣。
我們都是孤單的個體。我們都在自己所塑造的世界裏觀望外麵的世界。
“你說我今天晚餐該吃什麼?”
再次和我對話時他發的第一句話,我望著屏幕,有些失笑。
就這樣再次相交了。
這樣的緣分,不清楚是好是壞。我也許是興奮的,但也隻是也許而已。
人為什麼會對另一個人執著。沒有人說的清楚,也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執著,為什麼將網絡那邊的那個人視為唯一的不同。
在施與受的世界裏,我更願意是得到的那個。無論別人給予的是什麼,這是一個奇妙的想法。
他的工作似乎很忙,卻也還是經常會抽出空上網。
我有些自私地把這種行為理解成因為上網可以碰到我。
我開始給他發一些自己的作品,告訴他我就是古一一,那個人氣小說家。
他卻仍然沒有告訴我任何有關於他的消息,他隻是說他是一個戲子,一個沒有自己的戲子。
他總會說一些隻有自己才聽得懂的話,看著屏幕上黑色的字體,我猜不透其中的意思,隻是覺得悲傷。
或許他想要的並不是我能夠聽懂什麼,隻是單純地想找一個傾訴的對象。
那麼,我可以理解成對於他,我也是特別的嗎?
我不清楚。
“當夢想成為理想並必須去追趕,無法停止腳步的時候,疲憊,無盡的疲憊,總會時刻侵襲著大腦和身體。”
他這麼跟我說。
很久以前我曾經和同學爭論過,“孤獨”“寂寞”這兩個詞的意思是否相同。
那時候的我固執地認為它們一樣,現在想想,倒也太過別扭。
其實是不一樣的吧。
像我,就是在享受孤獨。
而他,則是在忍受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