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沒有任何保障的君王恩麵前,萬萬不能迷失了腦子。
孟古青哀求地望著福臨,福臨揉了揉她的眉心,道:“青兒,你莫要擔憂她們。這筆什赫額捏福晉自從有孕之後,不知腹痛了多少次。還有那瑞格格,明明是鹹福宮的,怎的日日呆在長春宮?你呀你,就是傻,叫朕怎麼放心?”
孟古青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就當為自己的孩子積德吧。她柔聲道:“無論如何,臣妾都不能不擔憂皇上的孩子啊。這後宮中的孩子,都是臣妾的孩子。所以,請皇上一定過去,好嗎?”
福臨冷冷道:“愚笨人能生出什麼聰明的孩子?”又軟聲對孟古青說:“難為你有一國之後的風度與善心,待所有的孩子視如己出。好罷,朕過去看看。你在這裏,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晚上不可踢掉被子,小心別著涼。”
福臨依依不舍地離開,吳良輔跟在身後,頻頻回轉頭來,拋幾個感激的眼神給孟古青。
孟古青苦笑,果然是沒有愛,所以連醋意都沒有。上世,愛有多深,醋火便有多深。偏偏,這愚蠢的福臨以為,沒有醋意才是愛。反正,現在她占盡天時地利人和,不妨積點德,就讓那什麼福晉格格的,去做無用功吧。
一夜過去,筆什赫額捏福晉果然產下一子,是為大阿哥。隻不過,這孩子尚未在筆什赫額捏福晉手中抱熱,便被送去了阿哥所,由乳娘嬤嬤們照看。
產子有功,再加上筆什赫額捏福晉又是在大婚之前便伺候在福臨跟前的,按理應該將筆什赫額捏福晉提為妃。福臨卻淡淡地一筆帶過,將這事兒掩了下來。孟古青的肚子越來越大,太後亦過來看過她幾次。
太後殷殷切切,顯然有安撫的意思在其內。更兼越加細心,幾乎斷絕了他人進坤寧宮,對藥物吃食香料的看管,更加嚴格。
孟古青如何不懂,雖說她大多日子躺在坤寧宮中,便是散散心,也隻能在院內走幾步。但四兒是個聰慧的丫頭,外頭的風言風語多多少少還是傳到了她耳中。大不過是皇後有了身孕,卻被一個側妃搶了先,生下了阿哥。
孟古青壓根沒有將這大阿哥看做什麼威脅。如果記得沒錯,這大阿哥沒活幾個月便夭折了。便是不夭折,大清國也是子憑母貴。隻要她事事小心,斷不會叫自己的孩子受了委屈。
很快就是舊曆新年。年前祭祀很多,少不了孟古青出場的時候,挺著一個大肚子萬事不方便,卻不得已,隻能多幾個婆子候著。福臨更是忙,便也少在坤寧宮過夜了。孟古青慶幸自己心態好,壓根不在乎這點。
新年夜宴,太後宴請皇上與所有妃嬪。好幾個月過去,孟古青才又見到了所有的妃嬪。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眼筆什赫額捏福晉。筆什赫額捏福晉臉盤圓圓的,五官端正,但並無奪人之處。從夜宴開始,便一直安安分分地坐著,唇角一直留有一抹笑意。瑞格格坐在她身旁,非常瘦削,臉尖尖的,一雙黑烏烏的大眼睛靈活地轉著,不似滿人。
有太後坐鎮,夜宴自然喜樂盈盈。一屋子環肥燕瘦鶯聲燕語,叫慈寧宮熱鬧了不少。乳娘抱著大阿哥,坐在屋子一角照看。
太妃端起一杯酒,揚聲道:“姐姐,妹妹在這兒,恭賀你新得孫子。這,可是大清國的福分啊。咱們皇帝這會子,該是喜得嘴也合不攏了吧。”
太後一口喝盡,笑著道:“是哀家的喜事,可不也是妹妹的喜事。來來來,咱們姐妹要多喝幾杯。”
太妃豪爽地笑著,道:“這樣的喜事,筆什赫額捏福晉怎麼不多說幾句呢。來來來,十幾年了,後宮中總算又聽到了小孩的哭聲,筆什赫額捏福晉你也說兩句話。放心,別怕,姐姐可是寬宏大量的人,你隻要膽子大就好。”
筆什赫額捏福晉站起身來,先後敬了皇帝、太後與孟古青,言行舉止頗為有禮。她盈盈道:“今日在太後娘娘這,還請太後娘娘做主,奴才鬥膽有一件事兒,想求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