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很多人都往一個小巷子裏走,我們就跟著走進去。紅色腳底、紅色發際線的女子們端著花去禮佛,街邊賣檳榔的人很多,一路上熙熙攘攘的,我們努力側過身子,以免撞到人或者牛。人們在路邊賣一些加了玫瑰花瓣的白色液體,因為搞不清楚是酸奶還是石灰乳,所以我們都不敢問價格。我慢慢發現,放在盆裏有一層皮的才是真正的酸奶,於是買了一杯喝。瓦拉納西的灰塵真是多,喝到嘴裏都有沙子硌牙。這種甜品製作的過程是從盆裏舀出幾塊固體的酸奶,加一大堆糖還有冰,放在一個壺裏麵拿棍子攪。仔細想來,每個環節都很不衛生,算了,讓我食物中毒而死吧!真受不了這地方了!
走著走著,我們就到了河邊,開始接受印度人最誠摯的問候,也就是每個人必問的那句“whereareyoufrom?japan?korea?”(朋友,你從哪裏來?日本?
韓國?)你再等下去,就沒下文了!拜托!亞洲臉不是隻有日本和韓國人才有的!你就不能多一個中國選項麼!於是,我說我來自中國,他們又開始了無窮無盡的“おはよう、你好、hello……”問幾次我就煩了,再聽見“おはよう”我就說“sawadeeka”,他們要花三秒鍾的時間才反應過來,說“aha!thai!”
(啊,是泰國人啊!)然後,他們就可以閉嘴了,因為他們除了“sawadeeka”不會說其他的泰語。
這顯然是一個防止整天被阿三纏著的好方式,尤其是瓦拉納西的阿三,就跟死都不肯簽離婚協議的前妻一樣難纏,他們好像不用做其他事情一樣,每天待在恒河邊上見到遊客就說廢話。其實不過是想拉遊客去坐他們家的船,然後亂收費坑錢,不用說,我都知道他們的伎倆。我顯然是沒錢坐船,何況這種天氣,船上連個篷子也沒有,到時候會直接在船上被曬成烤魚幹吧。
瓦拉納西圍觀燒屍走著走著,我們就聞到肉香了,盡管我從來沒做過任何關於瓦拉納西的功課,但一看那架勢,就知道前麵是燒屍場了。其實,嚴肅地說,是沒有肉香的,都是烤糊了的味道。這種重口味的東西,吾輩作為偽小清新,是一定要去圍觀的。
還沒等走近呢,一群大叔就抬著一個用白布包著、撒滿了花的東西,一邊喊口號念經什麼的,一邊經過我們,然後把那東西浸到恒河裏又抬上來,就那麼隨意地放在路邊。我看見白布被掀開了一點兒,露出一位老者的臉。周圍到處扔著往生者閃亮亮的壽衣和花,牛和羊在烤得要命的火旁邊吃那些花。
燒屍體的人們正大汗淋漓地將助燃粉末一把一把地往往生者的遺體上撒,等到屍體差不多燒成灰,工作人員便把火撲滅,在灰堆裏翻出一些燒焦的骨頭,鉗著扔進恒河裏。還有把骨灰裝著在恒河裏篩的,我不知道在篩什麼,舍利子麼?感覺他們不是在幹這晦氣的活兒,而是街邊烤羊肉串的普通人,這番景象看得我和學長瞠目結舌。周圍一圈圈的騙子圍上來,各種求捐贈騙錢,我們理都不理他們,看了一會兒,就決定還是回去吧!
沿著河往久美子客棧走,一路上,一堆人拿出手機來拍我們,剛開始覺得不理他們就可以了,無奈後來越來越多。於是,我們想出了一個辦法,就是拿手機拍回去,或者直接伸手找拍照的人要錢。這招非常管用,一旦開始要錢,很多人就不敢拍了。
久美子客棧肯定是住不下去了,我寧願露宿街頭也不想再回到那奇熱無比的監獄房子。可是連續找了好幾家旅社,條件雖然比久美子客棧好,但是也沒好到哪裏去。即使住在一樓也悶熱得要死,根本就別指望有空調,價錢也偏貴。或者就是狹小的雙人間,沒有交流的氣氛,這樣讓我跟學長在小小的雙人間裏待著,多無聊啊!根本就住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