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突變從藍宣六歲那年開始,葉婉不知原因的患上了嚴重的急症,連歐陽玄燁都束手無策。藍府全體上下每天都如熱鍋上的螞蟻四處奔走,找藥尋醫,可葉婉的病就是不見好,所有的大夫連宮裏的太醫也來了,可診脈過後都說從沒見過此等病症。
宮裏的雲貴妃為此還偷跑出宮幾次來看葉婉,每次都哭紅了雙眼不願離開,最後都是不得已被皇上帶回去。
藍宣親眼看著自己美麗、溫柔、開朗的娘親漸漸的衰弱,如同一朵最美麗的鮮花慢慢枯萎,失去活力。就算她再怎麼拚命的給葉婉診脈,翻閱各種醫書,卻始終找不到類似的記錄和醫治之法。
葉婉的症狀非常奇怪,沒有任何一種常見病的症狀,沒有中毒,但是卻診出有一物體在她的身體裏到處遊動,每經過一處,那裏的髒器就衰老一些,簡直是像在一點一點地吸收葉婉的每一寸生命力。
藍宣雖然醫術已精進不少,但是暫時隻限於醫書裏見過的病,像葉婉這樣奇怪的症狀,完全不知如何下手。藍宣曾問過歐陽玄燁,葉婉是否中了蠱,結果歐陽玄燁很是詫異的問她何為蠱。
歐陽玄燁這一反問讓藍宣一下子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隻能說是不記得看哪本醫術上曾提到過,用毒蟲種入人體,用以害人、傷人或控製人的一種手段。結果歐陽玄燁表示從未聽說過,還讓藍宣趕緊把那邊書找出來。
藍宣隻能謊稱盡快去找,然後逃跑似的出了藥房。一路衝進書閣,坐下喘了很久才平靜下來。既然連師傅都沒聽說過蠱,那是不是這個世界並沒有這種東西,可是又到底是什麼呢?娘親又是怎麼發病的呢?娘親一切都如常啊?太多的疑問搞不清楚。
但是,還沒有等她想明白,在一個月後的一個早晨,天剛剛微微亮,藍宣就自動清醒了。自從葉婉生病,藍宣就讓人把自己的小床搬到了葉婉和藍淩的臥室,以便隨時能照顧葉婉。從那天開始,藍宣總是第一個清醒,第一個去給葉婉診脈。
今天也如往常一樣,藍宣來到葉婉的床邊,看著已經十分消瘦的娘親,藍宣的眼淚又忍不住想往下掉。再看看床內側同樣無比憔悴的父親,藍宣覺得心被狠狠地刺了無數刀,那種心痛就連前世知道自己已死時都沒有過。
藍宣趕緊用手使勁地握住嘴,拚命控製著抽泣的身體,轉過身大口大口的呼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明白,自己不能哭,哭沒有任何作用,不能讓大家此時還要擔心她,她一定要堅強。
用手反複擦幹淚水。鎮靜了兩分鍾,藍宣才又轉過身來,輕輕地將手放在葉婉的手腕上,突然,如同一塊大石重重打到她的心髒一般,“怎麼可能,心跳呢?那個移動的物體呢?怎麼都不見了?”
藍宣又趕緊用手放在了葉婉的鼻孔處,曾經還有的微弱的呼吸居然也沒有了。
“娘,娘,你醒醒。”已經陷入崩潰的藍宣搖著葉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喊著。藍淩也在一瞬間被驚醒了。
一看藍宣和旁邊的葉婉,什麼話也沒說,風一般的就衝出了房間。
這時藍宣像突然想到什麼,開始拚命的給葉婉壓胸口,吹氣。“是的,以前學校教過的急救的方法。娘,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瘋了般的藍宣什麼也不管了,拚命的給葉婉做著心肺複蘇,“娘,你別走,別去天堂,去了就再也回不來這裏了,娘你別走。”
“嗙!”突然房門被轟壞,兩個驚恐的男人衝了進來,是藍淩和歐陽玄燁,藍宣一看師傅來了趕緊讓到一旁。
歐陽玄燁一個箭步衝到葉婉床旁用手搭上葉婉的手腕,藍淩已經整個人被抽空了般站在房中間,死死的盯著歐陽玄燁的臉。心中始終抱著那一絲希望,希望他最懼怕的事情不會發生,希望歐陽玄燁能再次告訴他婉兒還活著,希望他說還有辦法,希望……。
可是當看到歐陽玄燁因絕望而滑落的手、跌落在地的身體和眼中滴下的淚,藍淩覺得自己的時間崩塌了。
如同行屍走肉般拖著沉重的身體,藍淩懼怕可又不得不走近床旁,看著已經看不到一絲生氣的葉婉,看著那自己這輩子最愛的女人,藍淩一下子揪起歐陽玄燁的衣領大喊到“救她,救她,你不是神醫嗎?為什麼連你也救不了她,為什麼?”
最後一句的嘶吼,藍淩在質問歐陽玄燁,同時也在質問自己,為什麼婉兒會突然病成這樣,為什麼毫無征兆。自己曾答應過她,要保護她,要愛她一輩子的,可她才25歲啊,就這樣離開了,誰能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