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雕梅小窗外明晃晃的灑入。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用手遮住眼睛擋去刺眼的光線。
透過指縫的間隙,淺金的光影映入眼瞳,在光線下變幻著色澤的深淺。
那是一室金玉交輝的華光。
頭頂斜前方是漆金的落梅小窗,窗頂繁複的花葉上,高高托起的紅蓮是以紅寶石拚接而成,紅得晶瑩剔透。
而正上方是雪白的紗帳,飄逸的紗帳用雕成蝶形的彎齒金鉤在兩頭掛起,帳頂邊緣垂掛著雪白的流蘇,間或點綴著七彩的琉璃珠,宛如雪中的彩珠,炫彩奪目。
視線下移到腳下的地麵,織錦般斑斕的地毯延伸到盡頭的大門處,映得整個香閨金碧輝煌,恍若神仙洞府。
深深吸了口氣,屋內浮漾著鮮花使人昏迷般的甜香。
她循香而望,卻是桌上盛開的水仙花所散發出的。
純白的花朵,開在景泰藍的瓷瓶裏是那般的絢爛,如同它的清香般舒適怡人,卻又那麼的清雅而高潔。
正如這個身軀之前主人的品性一樣,令她滿心都是敬佩。
一個與世無爭的女孩,一個靈魂高潔的女孩,既然自己進入了她的軀殼,那麼那個女孩的靈魂呢,她的靈魂又去了哪裏?
這自然是她無法解答的疑問,她從枕頭下拿出那塊窨瑜,在手中把玩著,思緒又跳轉到那個叫陸默羽的男人身上。
陸默羽失憶了,她就沒辦法知道這個東西是不是和她的穿越有關,看來唯有等他恢複記憶才能查清楚,她咬著手指頭,究竟有什麼方法能幫他早日恢複記憶?
舊地重遊?
這個目前不太可能,他看上去還很虛弱,走不得那許多的路。
她煩惱的又歎了口氣,側臉看著窗外湛藍的天空。
倏然。
一副詭異的畫麵,在那藍得透徹的天空中浮現。
那是一幅亦真亦幻的畫麵。
一開始,畫麵上光影流動,看得不甚真切,但隨著畫麵的推近,人物和場景變得清晰可見。
畫麵中,一個穿著青色粗布衣的男子被人團團圍住在群毆,男子在地上翻滾著,負隅抵抗著,而他附近的地麵上淌滿鮮紅的血,觸目驚心。
劉思琪困惑的看著那畫麵,為何畫麵中房間的格局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哦,她想起來了,這不就是玉麟堂麼?
她腦子裏雖在思索著,但眼睛依舊緊緊盯著那詭異的畫麵。
畫麵瞬間又轉換成遠景,她看見男子周圍不遠處還圍著不少人,除了丫鬟和仆從,她竟然還看到了傅遠山、蔣萬儀、羅繡雲以及彩衣和青衣,他們都冷冷看著地上被毒打的男子,露出打死也活該的表情。
怎麼這些人都在?這個被打的男子又是誰?
畫麵又是一變,她居然在人群裏也看到了自己,她站在傅遠山身畔,也看著地上的人一咬牙衝了出去,挺身擋在那人的身前伸臂護住他,在激昂的講著什麼。
這時,畫麵徒然一變。
地上的男子在翻滾中,放下護住腦袋的手,光線照亮他染血的臉。
他竟是陸默羽。
畫麵至此又變得模糊起來,最後被一層輕煙所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