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個叫小五的少年卻一直在忍著，忍著那股想吐的感覺，強迫自己將快要吐出來的食物咽下去。
然後，咽著咽著，他突然就哭了出來。
先是小聲的哽咽，後來便是大聲的哭泣，哭到將食物都吐了出來都沒有停止。
穆曉轉向那個叫小五的人，小五還在哭著，哭著哭著聲音小了，看到一旁被他吐出來的食物，哭得更加厲害了。
他想要伸手去碰那堆嘔吐物，像是想要將它捧起，重新吃進嘴裏。
穆曉看得受不了了，這簡直要比剛才抑製住不吐要惡心上好幾個層次。
顧南風看穆曉的表情，明白了。
他將火球丟到了那堆嘔吐物上，由於高溫，那堆嘔吐物慢慢地變幹，最後燃燒了起來。
小五伸手想去將火弄滅，可是還沒接觸到火焰就被這火焰發出的高溫熱得縮回了手。
他哭得更加傷心了。
穆曉看他的樣子覺得既可恨又可憐，可是，末世裏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喪屍和可憐人。
如果每一個可憐人都渴望著一個從天而降的蓋世英雄來營救的話，那麼他們多數會死在等待英雄的過程中。
而這夥人，是恰巧，遇到了綁定著係統的她，否則，她也不會施於援手的。
因為穆曉這個人，無論她現在做了多少好事，她依然覺得她不是一個好人，她是一個不得不為善的惡人。
會動容嗎？
會的，比如那些人跪在地上，一遍一遍地誇獎著她，歌頌著她，讓她自我膨脹地以為她是好人。
她已經在係統的改造下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好人，可是當那些歌頌聲漸漸遠去，當那些感謝的目光慢慢的變淡，最後消失，直到理所應當，再到充滿埋怨的時候。
她就會瞬間醒來，她還是她，還是那個穆曉，她沒有因為這個係統而變成一個好人。
因為她做的這些事情並不是出於她的本心，這就像是一個好人，他在麵對一個惡人的時候，那個惡人用方法控製了他，讓他殺了人。
難道，他會因為那身不由己的行為就變成壞人了嗎？
不是的，好人還是壞人，其實是出於本心的。
而穆曉的本心並不是這個樣子，在那些人的歌頌聲遠去，漸漸地變成理所應當的時候。
穆曉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將自己腰包裏的劇毒投到水中，然後一點一點地帶著微笑的誘哄著這些人喝下去，然後看著這些人毒發身亡。
人，怎麼可以讓很多事情都變成理所當然，怎麼可以利用那些感謝為自己謀福利，又怎麼可以不常懷一顆感恩的心？
她，穆曉，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
她在應該建立完整世界觀，善惡觀的時候被窮奇組織帶了回去，將這些看似無聊的東西統統拋棄，最後她變成了一個沒有善惡觀，是非觀的殺人機器。
而她開始學會善惡，學會對錯，還是從逃離組織開始，從她真正地接觸到外界的人開始。
而這時候的她也隻是懵懂地知道一點，她依然我行我素，依然殺著那些她看不順眼的東西，反正是亂世啊，沒有什麼能夠約束她。
末世，是她的另外一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