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曉雯的離開使得宿舍這個集體變得零散且沒有生氣。我常常躺在床上看著季曉雯的床鋪發呆,我常常想起最初我們都躺在我們的床鋪上聽著廣播開著臥談會的情景,我常常恍惚地看見季曉雯的微笑和執拗。那些過去隻能用常常來回憶了。
路塵的草原之行被迫提前了。
那幾天我正在準備最後一門考試。某天早上在張揚的電話裏醒來,他急切地叫我趕快去醫院,說路塵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夜了。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看見了路塵的父母,他們應該是連夜就趕過來了。分明頭天晚上路塵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沒想到我們剛一分開的時候他就陷入了昏迷狀態,張揚一直到早上才告訴我。
路塵的媽媽在走廊裏抹著眼淚,口口聲聲地說這次一定要把路塵帶回家了。
我走過去的時候,路塵的媽媽和爸爸都看著我,眼睛裏是更大的痛苦。我瞬間明白了他們的心情,他們知道我和路塵的關係,他們在為我們擔心,擔心這場離別對我的傷害,更遺憾路塵沒有與我在一起的機會。
我跟他們打了招呼之後進去看路塵。
路塵仍舊在昏迷,但是他的神情看起來安詳的很。
張揚也在,坐在路塵身邊一聲不吭。
我也坐在了路塵身邊,不說話。
我們都明白,這樣的時候會越來越多,而漸漸,就是路塵離開我們的時候了。
路塵能撐這麼久,已經是奇跡了。按照醫生的說法,路塵的離開應該是兩個月前。我忽然想到路塵的遺憾,他說要去草原,是不是因為這個遺憾讓他堅持到現在?
“路塵,等你醒了,我們就去草原吧!”我對睡著的路塵說。
路塵在下午醒來了,他醒來說的第一句話是:“我還活著嗎?”
在場的所有人一下子都哭了。
“沒事,我不是又醒了嗎?”路塵小聲安穩大家。
我對路塵說明天我們就出發去草原,路塵聽了朝我微笑。
他說:“是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