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想想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當時忽然就不顧一切地撇下許然就走了。我在電話裏告訴於簫那個音樂盒打開了。
跟於簫在一個露天廣場的咖啡吧裏見麵,這裏是於簫之前一直喜歡帶我來的地方。
於簫帶來了一個小小的手提箱,看見我的時候,他將那個箱子給我,說:“101封,你可以現在就打開看看。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給你寫的‘情書’,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把這些情書送出去,終於等到這一天。”
我很迷惑,問道:“為什麼你不在回來之後就給我?為什麼你不在你對我表白前給我?你要等到現在?”
“因為我知道這些情書的分量,它們是我的殺手鐧,怎麼能輕易拿出來?”於簫其實很緊張,卻假裝輕鬆地開玩笑。說完又覺得不妥,於是很認真地說:“其實,我不敢,我怕它們最後成了一無是處的東西。另外,我不想你因為這些信而對我有所感動,我想你單純地因為我而感動然後再看這些信。”
“從什麼時候開始寫的?”
於簫笑了,說:“10歲,你開始買信紙和信封的那一年,我也開始買了。我大概一兩個月會寫一封吧,有時候也不一定,反正到現在為止,一共101封了。第101封,有些特別……”
“原來……”我想說,原來你和我一樣,但是停頓了一下,我說,“原來真的有人給我寫這麼多情書,而且,寫了這麼多年。”
我笑著看於簫,於簫也笑著看我,其實我們都很忐忑。他在等我的答案,我在被這些情書感動。我心裏原來一直因為寧而空著的一塊,被於簫的這些情書填滿了。原來,我寫了這麼多年無法寄出的情書也並不孤單,並不苦,因為就在相同的時刻裏,也有人在為我而寫。於簫,他一直在陪著我,即使是我隱秘地從來都藏的好好的寫情書的這件事,他也在陪著我。不,這件事遠不是陪伴這麼簡單,我看著這些情書,忽然非常心疼於簫,就像心疼自己一樣心疼他。因為我太清楚這其中隱忍的滋味,沒有一種折磨比長期的思念掛念愛戀一個得不到的人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