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漸息。
一個方圓三丈的碗形深坑赫然出現。
“咳咳……”武斷一袖揮散漫天塵埃,向著四周喝問道,“大家沒事吧?”
幾人緩緩爬了起來,俱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而功力最淺的楊溪,更是揉著胸口,難過地吐了幾口淤血,明顯受了傷。
相視之下,俱是心有餘悸,而後更是一股子邪火騰騰往上冒!
誰都沒有想到最後會落得這副模樣。
周文周武一把扯掉上身已破成襤褸的衣裳,臉色猙獰地狂吼:“媽的,我非得弄死那兩個小子!”
語罷,銅棍一頓,兩人就準備拔腿開追。
武斷急忙一伸手攔住兩人。兩人也隻是一時暴怒,真要追的話,連個鬼影都看不到。
姚一飛看著自己一身大紅衣袍被染成了土黃色,一張塗脂抹粉的白臉氣得鐵青,怨毒的眼神死死盯著兩人最後離去的方向,當真是恨得咬牙切齒。
楊溪吐了幾口血後,胸中不再那麼鬱悶,想到那兩人最後逃跑時那道血光,眸子突然閃動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卻是沒有多說,反而開口問道:“武師兄,我們還追不追?”
武斷的臉上陰沉得仿佛要滴出水來,身為帶頭者,這次的行動不但讓對方全部跑光,沒有半點收獲,而己方更是搞得一個個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沉默良久,終於壓下心中的怒火,陰沉地開口說道:“不追了,我們這次的主要任務不是殺人,而是阻止他們從靈植園中帶走凝元土。此時去追那兩人,反而讓另一邊有機會找到東西後離開。”
“與其這樣,不如讓他們彙合。他們之中,隻有司徒明月是個威脅,其他人都不足掛齒,反而對司徒明月是個拖累。讓他們彙合以後,我們才有更大的可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其餘三人雖還是怒火難平,但聽了他的話,也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隻有楊溪聽著他最後一句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武斷的心頭再次掠過那道白衣身影,下意識地看了眼周文和周武手中滿是劍痕的銅棍,臉上滿是凝重之色:“也怪我們低估了那司徒明月,沒想到她的實力竟然如此高深莫測。我想,要不是在這小世界中,我們四人聯手,恐怕都不是她的對手……”
“不會吧!”
另外四人驚訝出聲。
同境界內,高手能夠以一敵幾並不誇張,若是將他們幾個放出去,一人對上兩三個同境界的散修,恐怕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那是建立在散修的功法和元技都奇缺的基礎上,而他們本來就是年輕一輩中的菁英,就連其中實力最高的武斷,都不敢說自己對上其餘兩人會有勝算。而那司徒明月,卻是以一敵四!
這個已經讓幾人倍感受挫的事實也就罷了,武斷竟然還認為是小世界壓製的原因,否則的話,四人甚至還不是她的對手!
這讓一個個平時眼高於頂的靈教修者如何信服。
武斷回身看著幾人臉上滿是不服的神色,有些挫敗地一歎。
“有些人天生就注定會遠遠甩開眾人,你們又不是沒有見過……”
此話一出,除了楊溪外,三人一愣,臉上的表情變得格外複雜,有不甘,有羨嫉,有崇拜,有驚懼……很明顯,三人都想到了一個名字。
“你們……在說阮澤師兄?”楊溪眼中有些驚疑,“到底發生過什麼……”
楊溪入門時間較晚,印象中那位阮澤師兄大多時間都在閉關修煉,似乎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但所有人談起他時,總是副晦莫如深的樣子。
姚一飛扭過頭,看著他冷笑了一聲:“楊師弟,知不知道教裏是怎麼評價阮師兄他們那屆的弟子的?”
楊溪點了點頭:“大家都說阮澤師兄那屆,是人數最少的一屆,但卻是最強的一屆。”
姚一飛再次冷笑一聲,卻是為了掩飾臉上的不自然:“之所以最強,是因為那一屆中有阮師兄,之所以人數最少……”
姚一飛頓了下,另外三人也是各自沉默。
“那是因為,當時與阮師兄同為念動後期的十二位弟子,都被他在排位賽上……”
“——殺光了。”
“什麼!”楊溪陡然瞪大眼睛,這個答案,實在太過驚人。
可惜,回答他的,是四副沉默的麵孔。
……
“別說這些沒用的,”武斷率先回過神來,“現在要做的,是趕快讓其他人過來與我們彙合,否則我們就算再碰上他們,也沒把握能拿下!”
“隻要人到齊了,想要找到他們,我們有的是機會……”
武斷看著唐飛揚和趙子淩最後離去的方向,眼中閃動著莫名的光芒。
……
“司徒明月!”
“你放我下來!”
藍霖一臉瘋狂地大喊,可惜全身不知道被下了什麼禁製,四肢一點力氣都用不上,隻能靠著一張嗓子作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