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前樹影,楊柳月下,朝朝暮暮怎奈海角天涯?
看了急診,沈衝觀子二人都隻是傷到皮肉,髒腑筋脈並無大礙,敷了創傷藥,便出得醫院。
“我想喝酒,能陪我嗎?”觀子目不轉睛望著揮手打車要回酒店的沈衝。
“上車吧。”沈衝把觀子扶進車裏,自己也坐上去,對司機說:“去最近的酒吧。”
“去超市,買酒,我們去街心花園。”觀子雖是對司機說話,眼睛卻一時也沒有離開沈衝。
兩人拎了啤酒在街心花園湖邊的草坪席地而坐。
“為什麼救我?”觀子打開易拉罐的啤酒,遞給沈衝。
“很簡單,你也救過我,換做別人,也會救你。”沈衝接過啤酒,眼望湖心,目光幽遠。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去那裏?”觀子感覺眼前這個貌似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肯定有深不可測的來曆——單憑他以一抵十的功夫,也不是等閑之輩。
“盡管具體境遇不同,但是你我同病相憐,我不想揭你瘡疤。”沈衝開始喝酒。
“我們還是有所不同,背叛你的女人是你深愛的人,而我,不是。”觀子搖頭自歎,一下子灌了大口啤酒,竟被嗆得猛咳起來。沈衝連忙給她捶背:“不要這麼急——你是不是沒有喝過酒?”
“我和阿四訂婚是父母之命。他人小氣自私得要命,可她父母與我父母關係很好,而且,他父親救過我父親。阿四托人來提親,我父母沒有考慮就答應了——好多人告訴我阿四是個嫖客,今天果然讓我抓住了。。。。。。”
“你不愛他嗎?”
“愛?嗬嗬,這個字眼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太奢侈了——你從大城市來,不知道我們小漁村。。。。。。”
“快別這麼說,我從小也是農村長大。”沈衝想說明自己並沒有低看他們。
“那你娶我嘍?”觀子醉眼惺忪直直望著沈衝。
沈衝被問得一臉詫異。還未緩過神來,觀子已撲將過來,嘴唇徑直貼上了沈衝的雙唇。沈衝瞪大眼睛,雙手不知放在何處,人也不動了,就讓觀子這樣疾風暴雨般吻了又吻。
一串手機鈴聲驚醒了醉醺醺的觀子,觀子猛地離開了沈衝,霍得站起身來:“我。。。。。。該回去了。”邊頭也不會得跑遠了。沈衝邊接通手機,邊伸手要叫住觀子,但是人已經遠了。手機是同伴打來的,問他在哪裏,怎麼不回去。“你們先休息吧,我在湖邊喝酒。”沈衝關了手機,複又坐下,回頭看了觀子跑遠的方向——她是一個相貌乖巧玲瓏,性格卻潑辣耿直的姑娘——剛才她那一吻,我為什麼一點拒絕的想法都沒有?是因為她是女人,還是我?不可能,不可能,我怎麼會這麼冒失地就喜歡上一個漁村姑娘呢?她也隻是感激我救了她而已。沈衝搖頭苦笑,丟了手中空空的易拉罐,就往回走。
“放開我!”遠處突然傳來觀子的叫聲,沈衝忙衝了過去。
樹影裏,隻見阿四正惡狠狠勒住了觀子,眼裏全是凶惡的目光,嘴裏喝道:“我就知道,你他媽的看中了那個小白臉——還敢來挑釁我,反正我回去也要被爹媽打斷腿腳,不如今天要你陪葬!看你還怎麼和那小白臉幽會!”
“放手!”沈衝魚躍上前拽開阿四雙臂,阿四還要扭打,沈衝抬臂一撞,就將阿四震開數步。
“好小子,我知道你厲害,敢搶我老婆——你等著,我不會讓你活著離開海漁村!”阿四嘴上說著狠話,腳下卻三步並兩步,逃之夭夭。
“你沒事吧?”沈衝從地上摻起摔倒的觀子,柔聲問道。
“你愛我嗎?”觀子理理淩亂的頭發,打起了精神問。
“觀子姑娘,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你知道,我心裏已經有人了,今天我隻是做了一個有良知的人本應該做的——”沈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搬出這些大道理來,他分明心裏已經很疼惜這個爽直單純的女孩了,為什麼嘴上還是這些自欺欺人的套話?不接受觀子就一定是沈衝他真實的想法嗎?一天前,沈衝還在為女友移情別戀悲痛不已,不到24小時,隻是在另外的場合救了自己的恩人。。。。。。沈衝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觀子了。許久,沈衝終於又說:“今晚你先在這裏安頓下來,給家裏打電話報個平安,衝個澡好好休息。”“我聽你的。”觀子此時也不敢回去了,她不知阿四會在半路上的什麼地方等著報複她,她隻想有沈衝守在身邊,至少這樣是安全的,至少這樣她還可以看到平生自己第一次為之心動的男人,或許她與他身份判若雲泥,但至少現在,他是在她身邊的,也就夠了吧?
沈衝帶觀子到了附近一個旅館,剛要進樓,旅館三樓一扇朝外的玻璃窗突然哐啷啷被人用一把椅子砸開,一個女子的聲音,一個讓沈衝醍醐灌頂的女子的聲音破空而出:“救命啊!”聲調淒慘刺耳、悲憤絕望。
不用分辨,沈衝也能聽得出來,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他幾天前走掉的女友迪娜在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