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穿著睡衣,頭發也淩亂著,腳上更隻是穿著室內拖鞋,可他就這樣不顧形象地跑了出來。
本來看見這場景,她是應該笑的,隻是現在,她連扯扯嘴角都覺得難。
“你要去哪?”他看起來有一絲慌亂,抓著她手腕的手也不自覺地加大了力道。
管家先生的車剛好開來,停在了她旁邊。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茲林,把車開回去!”
“程修諾。”她掙開他的手,“你不要那麼……”
“你是想去找那家夥嗎?”他緊緊皺著眉,打斷了她的話。
“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跟我討論這個問題?”她歎了口氣,直直地看著他。
“……不要去。”他大概看出她有些氣悶了,便低聲說著。
那語氣聽起來,比起命令,更像哀求。
她隻打開車門,坐進了車———這就是她的回答。
管家先生看了看他,後猶豫地發動了車子。
出了大門後,管家先生緩緩開口:“汐芷小姐,您說我是幫少爺說話,我也認了。但我在程家工作那麼多年,真還是第一次見少爺那麼緊張一個女生。”
她不應,隻看著窗外。
“那天晚上,少爺本來是笑著給您打電話的,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被老爺打了一頓後還笑得出來的少爺。”管家先生也不氣餒,又繼續說,“後來少爺不知怎的就生起氣來,掛了電話又打,打了又掛,我在旁邊注意到,是您那邊關了機。”
她想了想,那晚剛好是聶佐帆去她家,她為了不讓大哥發現他的來電,所以關了機。
“其實以前犧牲在少爺手下的手機有很多,那晚少爺卻沒砸爛那個手機,可見他是擔心著您會打回來。但是,他等了很久都不見手機有反應。”管家先生說著,笑了笑,像是拿孩子沒辦法的父親,“那天半夜,少爺就跑去衝了冷水澡,然後光著上半身將您的手機號告訴了全宅上下的人,說他要是有個什麼,我們都不能打給您。您也懂少爺的言下之意了。”
頓了一下,管家先生又說道:“那晚少爺真的燒得很厲害,又不肯吃藥,老爺擔心得一晚沒睡,所以我才給您打了那麼多通電話。”
她怔了一下,後又把臉撇向了窗外。
“其實,汐芷小姐您對少爺來說,真的很特別。昨晚您昏倒的時候,少爺急得跟什麼似的,最後還把魏先生叫了過來。魏先生是少爺的好友,雖說是私人醫療師,但少爺發燒的時候也不準人去打擾他的。”管家先生又繼續說道。
她點點頭,程修諾確實擔心過她。
“您就別生少爺的氣了。”管家先生循循善誘地勸。
她笑了笑,“我隻要他一個承諾。”
管家先生於是歎口氣,不多說什麼了。
“對了,”她忽然想起什麼,抬眼卻見管家先生一臉希冀的表情,心下隻無奈,“請把手機借我一下。”
管家先生有些失望地遞出了手機。
她打給了聶佐帆,問了他的公寓地址。
到了市區後,她歉意地對管家先生說:“麻煩您幫我把行李寄過來了。”
管家先生笑著點點頭,後便開著車離開了。
聶佐帆的公寓沒挑在僻遠的地方,進了市中心一找便能找到,還是那種開著車就能到門口的。
這區域的公寓都是一套兩層的,如果隻是一個人住的話還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