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壽宴之後,又因為壽宴之時受了風寒,病了起來。趙源孝順,日日守在太後床前,幾欲罷朝。
快要入冬,氣候漸冷,這一病,便不得了。壽宴過去了近一個月,太後的病情還是未見好,於是趙源拖著一張疲憊的臉,在朝上與眾大臣商議,勸太後常駐宮中。招來一群老臣反對,於是一群以孝順為名的與這些老臣在朝堂上爭吵了起來。另外一群則是瞅了一眼皇上的神色,選擇明哲保身。
遲青立在一旁,見這越吵越厲害,於是準備平息一下眾位的矛盾,卻遭到了冷待。正在著急之下,趙源冷笑了一聲:“太後是朕的母親,百善孝為先,朕要留她在宮中,你們憑何不同意?”
這一句話一出來,文武百官心中一凜。果然當朝早朝之後,趙源連下十道聖旨,罷了十個人的官,京城一時人心惶惶。
其中是一幹老臣和一些近年來選拔上的新臣。正有繆長安,寧國輔,錢決森,尉遲添,郭明孝等人。
賀蘭諄看這五位頓時傻在原地,瞥了趙源一眼,而後勾起一抹冷笑。其餘五人正是他唆使去與那五人反駁的,趙源果真是做得滴水不漏。
遲青麵帶狐疑,終究還是未說什麼,退朝回府。
幾日之內又起波瀾。邊疆傳來異動,玉門關失守,劉疏狂帶著兵連連敗退,萬俟石勒幾乎像是開了天眼一般,對大肅軍隊的一舉一動了若指掌。趙源大怒,令一名年輕的將領立刻前去退敵,又派人八百裏加急,令雲中守城士兵聽候劉疏狂調遣,死守雲中。萬俟乃鬼方猛將,麾下又有赫連第一神射手,另外還有四大勇士,戰場上可謂所向披靡。萬俟石勒是將邢家三兄弟兩位的屍首留在沙場上的悍將,情勢可謂十分危急。
秦青問了報信的來人:“可有危險?”
來人搖了搖頭:“似乎還在掌握中,陳公子抓到了奸細。”
“誰?”
來人笑了笑:“說來可笑,就是當日皇上還下諭令讓劉將軍資助辦學的那位夫子。”
“哦?”這消息有趣,賀蘭諄坐在石凳上揚起唇角,“抓到了?”
來人搖頭:“被他逃了,似乎功夫還挺俊,恐怕早有預謀。”
“自然是早有預謀,那人可是去了有些時日了,算來,鬼方突然發難,正是朝中那些官員被罷免之後,遲青坐不住了。”賀蘭諄說完卻偏頭問秦青,“聽煥溪說,她答應嫁給你了?”
太後之病趨於穩定,李煥溪也暫時回了邢府,每日進宮給太後診一次脈。
秦青笑了笑,還有些靦腆,道:“她的確答應了,準備過兩日便將婚宴給辦了。”
賀蘭諄點了點頭:“這麼緊張的局勢,你卻是要成親,果然厲害。”
“局勢與我們無關不是麼。”秦青陰鷙的眼眸迸出一絲奸邪。
“那你問那麼清楚邊關情況是為何?”賀蘭諄探尋的目光在秦青身上毫不收斂。
秦青垂眸:“主上好奇心尤其重,未免被主上問起屬下再把人叫來問一次,還不如一次問個清楚。”
“看你還能胡說到什麼時候。”
秦青笑了:“屬下都要成親了,主上還是莫要再打趣在下。”
賀蘭諄望了望秦青身後,稍稍歎了口氣:“陳琳那小子沒跟在你身後倒讓我覺得有些不大習慣了。”
秦青一愣,隨即麵無表情道:“屬下倒覺得,自在許多。”
“嗬嗬,是麼?”賀蘭諄笑了笑,也不去看他表情,隻道,“你與煥溪都跟了我這麼多年,不說主仆之情深厚,朋友之誼也是旁人無法比的,我自然會替你們辦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你與煥溪就好好等著成親便是。”
賀蘭諄以朋友之誼待他們,這自然值得高興,秦青陰鬱的一張臉掛上些許笑容:“多謝主上。”
賀蘭諄倒是頗為嫌棄:“你別笑了,有些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