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到了郵局顧儼才知道——郵局彙款要領錢是要憑身份證的!而自己的身份證也在錢包裏被人一起偷了!而無論去哪個銀行開戶也都是要身份證的!平常所有輕而易舉的事都差一個條件沒法完成,這不陷入死循環了麼?
顧儼仰望蒼天,覺得老天爺簡直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三天前還身家百萬可以隨手調動數千萬資金,三天後竟然不名一文落魄街頭,而且還離家千裏舉目無親——他敲了敲自己的頭,有些茫然地沿街走著,走累了就隨手在街邊長椅上坐下——從網吧出來兜裏還剩一塊多錢,昨夜沒正經睡覺,頭腦昏昏沉沉的也不覺得餓;他坐在長椅上看著身邊公路上飛馳而過的車流,再次懷疑自己是不是陷在一場噩夢裏沒有醒來?
好半天眼睛才找回焦距,是長椅前的地磚上貼的一張白底紅字的小廣告吸引了他的注意——“□□各種證件”,下麵一個手機號;顧儼又仔細看了看——自己要想從郵局取出錢來,首先就要有身份證——以前聽同事說過現在什麼證件都能辦,辦的跟真的一樣,這邊是首都,論技術應該也不比深圳差吧。
顧儼剛記下那個手機號碼,一個溫柔甜美的聲音在身畔響起:“先生,這裏沒人吧?”一個全身米白色職業套裙的溫婉女子站在長椅那一頭,正微笑著看著他:“我能在這坐一會兒嗎?”
顧儼說到這裏,嘴角忍不住微微一翹,又露出他那號稱“最有魅力”的“不經意的微笑”——“那是我跟文華第一次見麵,後麵的你一定聽文華跟你說過了。”
我雙手一拍,點了點頭,笑道:“那你第一眼看到她是什麼感覺?”
“啊?我當時滿腦子都是自己的事,也沒怎麼太注意她。”顧儼的“老實”讓我大大掃興,怪不得文華說他“除了財經投資其他方麵超級遲鈍”——顧儼看我一臉悻悻,忙道:“不過後來,我一直覺得她是老天爺派來救我的。”
後麵的故事我確實聽文華說過——我跟文華99年就認識了,那時候文華剛來北京,我大四在學校外麵租房子準備考研,就和她合租了一個兩居室,她從一個離婚後獨自來京的北漂女,一步步成長為年薪三十多萬的業務經理,進而成為千萬身家的“顧太太”——而顧儼能成為數億資金的金城私募的掌舵人,和文華的一路扶持有很大關係。
“說起我跟顧儼的認識過程,那就是一個傳奇故事,保管你這寫小說的都編不出來。”
“那是你去南邊幾個月之後吧,我有天上午從公司出來,在東單公園那兒看見他一個人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我看他挺斯文的小夥子,大夏天的還穿著長袖襯衣,幹淨整潔像個高級白領,就過去遞給他一張名片。他當時也不知想什麼呢,反正我一過去嚇了他一跳。後來知道我是保險公司的,點了點頭說:“我是應該買一份保險。”當時我喜出望外,就開始給他介紹,他就挺尷尬,說“我現在沒錢,等我有了錢一定找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