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儼這次遠遠看著便直點頭,顯然感覺對了:“不錯,就是這裏。”這裏比較偏僻沒多少人,所以老沈的車直接開到了牌坊底下,顧儼下了車便直向牌坊不遠處那小巷走去。
我和老沈對視一眼,趕緊跟上;老沈說這地方離他們那發生命案的廢礦場不遠,他這兩天四處打點終於把事情辦得差不多了,今天開車轉到這裏,才想起這牌坊和臨河小街跟顧儼說過的很像。
那小巷不過幾十米深,兩邊都是住家,大多房屋破敗,沒什麼人住——老沈說這礦廠對周圍環境有汙染,所以住戶們大都搬走了,把房子租給礦工們住——後來被環保局查到勒令停工,連礦工們都走得差不多了,這裏基本上就空了。
幾天前發現的命案是一個月前發生的,其中有人在這裏住過——好在後來警局的驗屍結果死的都不是本地人,有可能是一些黑惡勢力爭地盤鬥毆致死,所以也沒人報失蹤,還是前幾天一個拾荒的老頭在山裏發現了殘屍報的案——老沈上下打點一番,警方說這事跟精誠礦業應該沒什麼關係。
顧儼一家一家地查看,除了最裏麵一家被警方用標誌線圍了起來,別的屋子都空無一人——老沈說警方進去查過了,也就在最裏頭那臨河的屋子裏麵發現有血跡和居住的痕跡,估計是有礦廠械鬥受傷的人遊過河躲在裏麵住過。
顧儼掀起標誌線鑽進去細細查看一番,房子結構和外麵其他人家差不多,警方都勘察過了,所以除了地麵上用□□標出的幾個血跡殘痕再無任何發現;天色晚了也基本看不見什麼了,顧儼在裏麵呆了一陣子也就出來了。
老沈這人熱心,就說他在公安局有同學,要是想查三十年前這裏的住戶信息,他可以讓同學跟當地派出所打個招呼——不過這事不能著急,他那同學負責這件命案,死了好幾個人現在沒什麼線索正急得火上房;反正是三十年之前的事也跑不了,等過一陣子事情平複了再查比較好。
顧儼呆呆地走著沒搭理老沈,我叫了他一聲,他才笑了笑點點頭——老沈終日混跡在迎來送往吃喝應酬之間,生活中平添一點兒傳奇的尋根事件感到很興奮,我又連聲感謝他幫了顧儼大忙,也就跟我感慨一番,隻當顧儼在回味幼時生活的情景。
老沈開車給我們送到附近的鎮子上,他明天還有事,聽說我們還想多留幾天,也就告辭離開。我跟顧儼找個旅店住下,小店簡陋,沒什麼人住,飯菜和住宿條件都很一般,顧儼基本就沒吃什麼東西——我勸他盡量吃點兒,奔波在外不吃東西可頂不住。
顧儼雙手捂住臉,低聲道:“他在裏麵住過。”我知道他說的是誰——那個“阿琪”,他在夢裏覺得很親密的人!文華以為是個勾引她老公的狐狸精,不過能在礦區參與械鬥的應該不是女人,我就問:“會不會,是你以前的兄弟?”
顧儼長歎一聲:“應該是!小時候的事我記不得了。他受了很重的傷,很痛苦——我在夢裏感受得到,他難受得快死掉了,一直在叫我!”
“那現在呢,他是離開了,還是?”還是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