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英,你?”王芳惱羞成怒,卻又知道潘英目前沒有男朋友,平時也隻是收幾封家信,於是,將炮口對向在旁邊偷笑地傅琪:“我前幾天看見,某人在被窩裏麵,打著手電筒看信。”
“啊,王芳。”傅琪的臉立刻紅了。
“哦,哦。”陳海燕和潘英一起起哄,大家都笑了。
陳海燕看見Coco走進辦公室,立刻遞了一個眼色,幾個人停止笑聲,都開始裝著討論某件事情了。
陳海燕拆開信,信紙很薄,隻有二張,老媽在信上,照例寫著一些擔心的話,比如說公司的夥食好不好、錢夠不夠用,公司裏麵的人好不好相處,末了,在信尾問今年過年是否回家,並說陳明明年春季學費要預交了。
陳海燕來了江州這麼長時間,除了最初跟陳爸爸講過公司的一些事情,並沒有寫信給陳媽媽,因為以前陳海燕是一個典型的宅女,經常上網聊天,隻是用電話與家人溝通,每天隻寫幾個字。很多年過去了,讓陳海燕寫一封信,她突然覺得,有點難於下筆。於是,就這樣,一直拖拉著,直到收到了陳媽媽的信,陳海燕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雖然陳爸爸有打電話給陳媽媽,但陳媽媽的記性不太好,講過的事情都會很容易就忘記,還是寫信給陳媽媽,這樣,陳媽媽在不記得的時候,可以翻出來看一下。
想到要寫回信,陳海燕就有點小鬱悶,但轉念一想,這麼多年都沒有寫過信給家裏麵了,這次能有機會寫封信,也是一件讓人激動的事情。而且,在1999年的時候,彼此書信往來,也不是一件很紮眼的事情。
是的,1999年的時候,大部份人之間的交流溝通還是寫信為主。陳海燕記得前世自己在1999年的時候,還與雜誌上麵大部份人一樣,交了幾個筆友,後麵離開那家工廠,也就斷了聯絡。不過現在也沒有打算再繼續聯絡那些人,畢竟對於那些人,再也沒有當時聯絡的心情,就像讓一個30歲的人去麵對一個16歲左右的人,也像老人家常說的,大人有大人的世界,小孩子有小孩子的世界,雖然陳海燕在父母親戚眼中,依然是小孩子。
當天晚上,吃過晚飯後,陳海燕坐在辦公室裏麵,找出公司的大信紙,一筆一畫地給陳媽媽寫回信。這個時候的陳海燕知道“兒行千裏母擔憂”,畢竟,這個時候的她,還是第一次離家那麼遠,而且好幾個月沒有寫信給家裏麵了,想著陳媽媽一定很擔心,陳海燕心裏麵慢慢滋生著一種叫做內疚的情緒。
在信中,陳海燕絮絮叨叨地寫了怎麼樣找到工作,公司是台資,老板雖然是台灣人,但對大家很好,公司包吃包住,每天的午餐及晚餐是三菜一湯,很豐盛,周六公司還會發水果給大家,當然,最重要的事是她隻用了一個月,就提前結束了試用期,目前每一個月工資多少,都詳細地寫在信裏。
等陳海燕抬起頭,揉揉酸澀的雙眼,活動一下發麻的手時,才發現自己竟然洋洋灑灑地寫了五頁紙,看著紙上麵密密麻麻的字跡,陳海燕在信末尾又添上,今年過年,為了節約車費,就不回家了,過年前會寄一筆錢給家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