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瑜出門倒垃圾,特地仔細看了看,沒有看到一如既往蹲點的人,轉頭朝樓梯口走,不過她餘光還是瞥到,那輛熟悉的車子正朝這邊開來。
內心裏隱隱有塊石頭落了地,不過她臉上神色立馬變了,從古井無波變成了蔑視鄙視仇視。
尉遲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對白天的那個老人早已沒有了什麼憤怒之情,隻不過是個普通的老頭罷了,愛不起來,恨不起來,才是最要命的。
其實她覺得爸爸才是最可憐的,最應該同情的,最委屈的那位。
“元宵節,我想回家看看”尉遲翻身起床,衝著正在吹頭發的程少瑜叫道。
程少瑜沒看她,繼續吹頭發,吹風機的聲音有些嘈雜。
尉遲繼續叫道,“元宵節我想回家看看”
程少瑜摸了摸耳朵,看了她一眼,繼續吹頭發,好像絲毫沒有聽到她神經質的怒吼。
但是某人的執著確實很執著,毫無例外的,程少瑜又聽見第三遍吼聲。
程少瑜這下沒有摸耳朵,隻是非常淡定的,相當淡定的關了吹風機,罷了插頭,衝尉遲玖說道,“多大點事啊,你家又沒長上翅膀飛了,總在那裏,想回去就回去唄。”
尉遲玖也覺得自己挺神經的,非常不好意思的盯著腳尖朝屋裏走去,邊走邊嘀咕,“這人失戀了就失戀了唄,人家都說腦子會出問題,怎麼耳朵也出問題了。”
魚兒說的對,家總在那裏,想回去就回去唄,又沒人攔你!
家總在那裏,回家吧!
程少瑜坐在床沿上,手裏拿著吹風機,半天沒有放下,臉上露出溫暖的笑意,表情有些奇怪,更多的是傻氣,她呆了片刻,又搖搖頭,把手頭的電吹風放到抽屜裏,自言自語,“瘋子也有清醒的一天,隻不過阿九你這個瘋子清醒的時間也忒長了點。不過總比老是發瘋好,至少現在醒了。”
郝斌師兄拉她去喝酒,而且還要她請客,實在是太摳門了。
“師兄你這麼有錢,怎麼好意思讓我這等每個月隻拿幾千塊大洋的人請你喝酒?你羞不羞?”
郝斌笑得有些赧然,“師妹,實在抱歉啊,我一直沒有體會到別人請我喝酒的喜悅,而且我跟其他人又不是很熟,怎麼好意思厚臉皮開口讓人家請。”
尉遲張大嘴巴,臉上皺成一團,非常受傷的說道,“師兄,你……長這麼大沒人請你喝酒過?”
郝斌摸了摸越來越圓潤的臉蛋,“嘿嘿,拋卻那種應酬飯局,好像還真沒有。”
尉遲的眼神有些發白,靠,把應酬飯局踢掉,還有其他的麼!
“師兄,你開始無恥了!”
“師妹,我還要多向你學習才行”
尉遲很無語的望天,然後說了句,“嘿嘿,皆學問,皆學問”但又不記得是在哪本書上看過,純屬借用一下。
尉遲覺得今天太背了,不僅要破費請人喝酒,而且還要浪費電話費幫人救場,因為阮雙宜火急火燎的短信發過來,要她立刻馬上電話她,尉遲猜到應該是被什麼狗血的應酬給困住了,如果見死不救的話,估計日後自己的下場會很慘。
郝斌招來酒吧侍應生,“上你們店裏最好的酒,還有啊,叫你老板不要小氣,不要藏私”侍應生八麵玲瓏,一聽這話早就猜出來對方和老板熟稔,立刻變成了鵪鶉,恭敬小意伺候。
郝斌目光瞥向對麵,尉遲正在打電話,聽口氣像是在胡鬧,估計是哪位陷入了困境的女士要求她出馬。
尉遲掛完電話,很不好意思的說道,“師兄,待會還要來一位女士,你不介意吧?”她內心裏早已開始哭了,阮醫生還真是臉皮厚啊,我剛剛把你救出樊籠,你就要來割我的肉,太狠了,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