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煞白,嘴唇毫無血色,彼岸披著輕薄白紗側坐於寒潭旁,癡愣地看著幽寒的潭水,有一下沒一搭的梳理著濕發。
“焰兒”
突然一個黑影迅速閃過,喑啞著嗓子,語調蘊藏著無數愛戀的溫柔聲音響起。
好嘛!敢情這巫山穀的男子都有從背後嚇人的習慣。
慢慢站起身,彼岸轉過頭,靜默地看著他。
在皎潔月色的映照下黑衣鍍上了層銀色,約摸十六七歲,站在她麵前的黑衣男子容貌雋秀、冷酷漠然。
心頭忽然一陣緊縮,彼岸端詳著麵前的陌生男子,感覺異乎尋常的熟悉,仿佛和他在前世便已相識。
冷冽的雙眸蒙上了無盡的哀傷,穆天歌溫柔地呼喚道:“焰兒……”
“焰兒?想必公子是認錯人了。”心頭不斷湧上的酸楚令彼岸極度不安,這人和巫山聖女又有什麼關係?
“我是天歌啊!焰兒,之前的一切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對,可現在我已然知錯,求你就不要再同我置氣,不要裝做不認識我好嗎?”思念成疾的穆天歌見到心愛之人本是欣喜若狂,恨不得立馬上前將她緊緊抱住,揉進自己的骨髓裏,但看她把他當做陌生人的模樣,一時心急的他急得上前使勁抓住她的雙臂。
雙臂被勒得直生疼,皺緊眉頭的彼岸冷冷看著激動不已他:“公子真的認錯人了,本尊乃是巫山族聖女,並非公子口中的焰兒。”
“焰兒,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發誓從今以後不管發生何事再也不會拋下你獨自離開,這次我回來就是帶你走的。焰兒,你跟我出穀可好?”滿目深情,穆長歌嘴裏不住哀求。
“整個巫山族誰不知道聖女是沒有名字的?公子若再做糾纏就休怪本尊不客氣了。”掙脫了那雙手的束縛,彼岸放下狠話,毫不客氣地說。
看起來他是巫山聖女的情人,不過是巫山聖女的情人又如何?那都是過去式了,現在可是她彼岸在用這個身體。再者聽他說來當初是他拋棄了巫山聖女,這種天殺的男人居然還敢無恥地回來求她原諒,真是可笑。
“焰兒,你可以不原諒我,但是你必須跟我離開,兩日後就是你十六歲生辰,到時……”拿堅決的彼岸毫無辦法,焦急難耐的穆長歌隻得壓抑著,耐心地勸說。
“焚於烈焰,葬於花間,這就是巫山聖女的命運,公子的好意本尊心領了。”彼岸淡然說道。
“焰兒,這不是鬧著玩的,你再怎麼恨我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彼岸的決然讓穆長歌心頭一再湧起怒火,抓住彼岸的手,不由分說便要帶她離開。
論氣力彼岸是怎樣也敵不過他的,被他拖著行了幾步,彼岸深吸一口氣:“覆水難收,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焰兒……”停下腳步,穆長歌神色黯然地回頭看著她。
“你的焰兒已經死了,站在你麵前的是巫山族的聖女。你亦有你的責任,將心比心,本尊又怎能拋開巫山族老小,跟你離開。”語氣堅決,彼岸字字鏗鏘。
“……”氤氳了雙眸,穆長歌本想再出言挽留,可彼岸的話句句如刺刀堵在他心口。
責任……責任……是啊!他又何嚐不知她的苦。
欲語卻無言……
“從你決定離開的那刻起你和焰兒的緣分就盡了,錯過就不能回頭。”看著穆長歌頹喪的模樣,彼岸輕聲勸道。
“錯過就不能回頭,錯過就不能回頭……”,失魂落魄的穆長歌慢慢鬆開死死拽住彼岸的手。
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地,“曼兒,保重。”隻見他,一個轉身便騰空飛起,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望著穆天歌離去的方向,彼岸隻覺體內的力氣全被抽離。
無力地癱倒在地,彼岸臉上一陣溫濕。
彼岸發澀的眼不斷湧出溫熱的液體,手撫上臉頰,摸著臉上的濕潤:“這是為何?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