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日上三竿,幼綿醒過來發現自己一條腿纏在孫悟空的腰上,對方則用一條手臂攔著他。
幼綿審度了下,覺得這樣的姿勢太親密了,從前跟哪吒在一起也不曾這樣,於是用力把孫悟空推下去,孫悟空不曾提防,竟然從床上滾了下去;幼綿也嚇了一跳怕把人摔壞了,趕忙爬過去看,卻見孫悟空未醒。
幼綿不知道他想什麼,安安靜靜地坐起來,把自己的衣服穿好,袖子太長他卷了兩卷,然後走了出去,心中茫然,最後走到了山頂上,坐在草地裏支著下巴想自己要怎麼回去。
他跑得太慌張了,要順著原路回去,那是不能;再者三太子的行宮是在什麼地方呢?那裏好像是一座山,因為受傷的緣故,身上的仙氣運行不暢,神行千裏的法術暫時不能隨便再用;雖然一路走回去倒還可以問路,但是走起來肯定很累,又沒有銀錢傍身。
他一生還沒有覺得這樣辛苦過。
“你想什麼呢?”
幼綿抬起頭看,原來是孫悟空在旁邊坐了下來。
他哼了一聲,沒有回答,立刻被捏住了下巴,兩個人的視線對上了,幼綿才道:“我在想怎麼回去,三太子肯定急了。”
“要是真急,你又說得他是何等的厲害,早該來找你了。”
三言兩語便攪亂了心內的一池靜水,幼綿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慌亂的表情,這個可能被他藏在心底,一直拚命壓抑,哪堪被人如此輕易說破。
孫悟空看在眼內,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又故作輕鬆地調侃道:“既然不來找你,那就是不要你了吧。”
幼綿聽得心血翻湧,喉頭腥甜,捂了自己嘴低頭不語,兩隻手握成拳頭,指尖掐住了掌心的肉,好半天終於是忍不住才哭了出來,聲音雖然小,其實已經傷心欲絕。
饒是孫悟空粗人一個,立刻也察覺到他的傷心,趕緊把他攬在懷裏,道:“我胡說的。”幼綿掙紮了兩下,掙紮不過也就泄了氣,趴在他胸口嚎啕大哭。
沒過多久,孫悟空就覺得自己胸口一片濕了,就是不知道多少是淚多少是鼻涕;幼綿慢慢地收住了眼淚,揉了揉眼睛坐直,看著孫悟空那衣服上的狼藉痕跡,道:“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都哭壞了……下次我賠給你。”
孫悟空覺得他其實還是很傷心,說到“下次”二字的時候,聲音又哽咽了。
於是道:“不必下次了,這次吧。”幼綿呆愣愣地看他,隻見孫悟空伸出手來,將他衣衫半褪。
幼綿呆了一下,要阻止的時候已經遲了,那雙手昨天給過他多少快樂,現在也是一樣,片刻後他就隻能緊緊地抓著孫悟空的衣襟,眼淚漣漣。
這多少分散了他的心思,等他自孫悟空手上瀉出來失神的一刻,一隻手指放在了他唇邊,他下意識地咬住了,那手指上卻有奇怪的液體,粘稠色白,他舔了一下,覺得怪難吃的,忙把那手指吐出來。
孫悟空壞笑了一陣,然後問他:“現在還難過麼?”
幼綿紅著臉搖搖頭,半晌又點了點頭,眼神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