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
刑部尚書王允之出列道:“啟奏陛下,臣有本要奏,關於蕭將軍之子蕭墨,公然賄賂朝廷命官,妄圖加害禮部上卿李大人之子。”
“竟有此事,你且說來聽聽罷。”朝中這兩日不太平,皇帝老兒正無聊著,正好看底下一班子大臣們你來我往,於是氣定神閑的來了這麼一句。
“回陛下,昨日蕭公子登門拜訪給我送了幾張千兩銀票,說是希望我多多‘照顧照顧’李公子,似是有什麼私仇。”王允之添油加醋的將蕭墨上門拜訪之事說了出來。
“啟稟陛下,我等也收到蕭家管家送來的銀票。”幾個刑部的人也出列證明此事。
皇帝陛下聽後一言不發,仍高高坐在龍椅上,看不出喜怒。
“陛下,臣以為此事其中定有隱情,據臣所知蕭墨為人還是分得清是非對錯的,斷不會做這等私相授受之事,還望陛下明鑒。”齊彥英出列反駁道。
“眾人皆知,齊大人與蕭大人向來交好,為蕭公子說話也是十分在理的。”李德餘趁機暗諷齊彥英為蕭墨開脫,不分是非。
“你!”齊彥英裝做氣急,對著李德餘吹胡子瞪眼睛。
正在這時,殿外高呼了聲:“永定侯之子沈君寒覲見!”
皇帝陛下挑了挑眉,隻說了一個字:“宣!”
沈君寒一襲燙金繡麒麟玄色官服,步入大殿,朝著高坐在龍椅上的人,跪下行了一禮,高聲道:“微臣,永定侯沈忠之子沈君寒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不知世子此番前來,可是邊關有何異動。”皇帝試探道。
“回陛下,邊關一切安好,還請陛下寬心。微臣此番前來,一是為了次年入都承襲爵位時能夠更好的為國效力,所以早些來國都聽陛下的教導,增長增長見識;二是為護送蕭將軍愛女病愈回都,前來與家人團聚。”沈君寒恭敬地回道。
“嗯,再過一年世子都十六了啊,你這次來就不要急著回去了,在這邊住上一段時間,朕讓太子帶你四處轉轉,你從小都在寒夜城長大,想必對國都也不大熟悉,你父親那裏朕派人去說,你隻管住著就好,至於府邸,朕命工部的人去修,你就先住在蕭將軍家,待修好了再搬進去,你跟你姑姑也多年未見了,這次可要好好聚一聚才是。”皇帝一番話不輕不重,不過要留下沈君寒的意思顯而易見。
“是。”沈君寒心下了然,皇上的意思果然如自己的父親所料,麵上仍不動聲色地答道。
皇帝話音一轉又道:“不過朕聽說蕭將軍的女兒要再過一年才回都,如今怎麼就回來了,身體可好利索了?”
“回陛下,本是要再過一年才至歸期,怎奈表妹實在思念家人,身體也大好了,家父不忍她離家多年與親人分離,便讓臣入都時順便將她護送回來,與家人團聚,還望陛下恕罪。”沈君寒說完,朝著龍椅上的人伏地一拜,請罪之意不言而喻。
“行了,起來吧,她既然身體好了,想回自己家與親人團聚也情有可原,朕如果就因為這樣而降罪於你,那不是顯得朕不近人情得很,何況蕭將軍為國效力,功勳卓著,乃我國之棟梁,他常年不在家中,朕自然是要替他看護家眷一二的,你回去後讓你姑姑帶上那丫頭進宮來跟皇後說說話,這多年未見,難免生疏了些,既然回來了以後就多走動走動。”皇帝揮揮手讓沈君寒起來。
沈君寒一聽後麵的話又立刻跪了下去,吞吞吐吐的說道:“這,這,恐怕,恐怕······。”
皇帝看沈君寒吞吞吐吐,皺了皺眉問道:“世子怎麼了,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回陛下,表妹昨日入都後不知天高地厚的得罪了李上卿的公子,故而被李公子教訓了一頓,怎奈表妹體弱,經不起個磕磕碰碰,現下正在府中醫治,一直昏迷不醒,恐怕是進不了宮了。”沈君寒回道。
“這是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人才回來怎麼就得罪了李上卿的公子了呢?”皇帝不悅之情溢於言表,顯然是不信沈君寒的話。
“陛下息怒,都怪表妹任性,非要女扮男裝學那些江湖人見義勇為,看那李公子調戲良家婦女,便不管不顧的衝上去,就她那花拳繡腿哪裏打的過那些膀大腰圓的打手,我就離開了那麼一會兒,回來就見表妹被人給打傷了。蕭墨就這一個親妹妹,自是十分疼愛,姑父又不在,這廂她被人打傷了,隻知急的去報官,攔也攔不住,說是要等官府給個說法。”沈君寒添油加醋的將情況描述了一遍,又有意無意的提醒了皇帝,蕭將軍不在,無人給蕭家做主,這簡直就是打了皇帝的臉,皇帝心裏雖有氣卻不好發作,誰讓方才他自己還說要替蕭將軍照撫家眷來著,隻好把氣發在別人身上。
聽到這兒,大殿內的文武百官都覺得這事不那麼簡單了,一個個的都開始緊張起來,尤其是李德餘,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兒了,下一刻,還來不及去擦一擦額頭上的汗,就聽到龍椅上坐著的人發話問了一句:“世子說的李上卿家的公子,該不會是李德餘李大人家的那一位吧?”雖然說的是問句,可其中肯定的意思卻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