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人喜歡用“心碎”這兩個字造句。特別是那些剛失戀的人——心愛的人離去了,心當然就碎了。這裏有一個女人也不例外,她一個人趴在酒吧台上喃喃自語:“我心碎了,我的心真的碎了……”
她醉了,從司徒諾剛坐下的時候,他就斷定她已經醉了。她用“心碎”造句的時候,嘴裏噴出的那股酒氣差點把司徒諾也熏醉,看來她醉得還不輕。可是等司徒諾喝完第二瓶酒的時候,她麵前卻又多了四個空的酒瓶。
司徒諾喝酒用“飲”的,她居然是用“灌”的。他想,她現在應該是更醉了。
司徒諾數了數她麵前的空酒瓶,一共有十三個。十三個科羅娜的空酒瓶,科羅娜是一種啤酒的名字,這是一種略帶有淡淡的甜味的啤酒,喝上去的感覺就像是吻上了初戀情人的嘴唇,淡淡的,卻是很淳,有一絲甜蜜回味在舌尖——冰冷的甜蜜。這是一種醉人的感覺。
可這個女人卻足足喝了十三瓶,所以她現在嚐到的也已經不是醉人的甜蜜了,而是已煎熬成了一種折磨,一種令人反胃的折磨,就像是一個女人依次被十三個男人吻過,她的吻也不再會有醉人的甜蜜,也會令人反胃了。因為她開始肮髒了。
而這個女人現在也肮髒了,因為她開始嘔吐了,而且吐得很嚴重,就像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了,一個嘴巴不夠吐,居然連鼻子都在吐了,然後眼淚鼻涕又一起泄了出來,都沒空呼吸了。整張臉漲得紫紅紫紅的,她一隻手撐在地上,一隻手掎在吧台上,還不停得顫抖。等吐了好半天,實在吐不出什麼了,撐在地上的手也支持不住了,整個人像爛泥一樣軟癱到地上,醉睡過去。
司徒諾實在看不下去了,也很怕踩到她吐出來的穢物,便往旁邊挪了個位置,心想:真倒黴,第一次來這間酒吧,就碰到這麼令人惡心的一個酒鬼。算了,也不早了,現在該回去了。
等司徒諾站起身,正想買單的時候,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為整間酒吧,除了司徒諾,竟然沒有別的人多看這個女人一眼。歌照唱,霧照跳,就連侍應生都沒過來扶她一把。
司徒諾真的詫異了,便問吧生:“怎麼這個女人吐得滿地都是,你們卻不管一管?”
吧生看都沒看這個女人,很隨意地說:“這種女人見得多了,不用去管她,先讓她睡吧,不然醒了又要喝,又要吐。”
司徒諾反問:“你們難道不會不讓她喝酒嗎?生意也不能這樣做呀,她喝成這個樣子,小心出人命。”
吧生笑了笑:“怎麼會呢?我們都習慣了,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他打量了司徒諾一下,又說:“不常來這吧?”
司徒諾點了點頭,說:“第一次,路過,進來坐坐。”
吧生衝司徒諾又笑了笑,指著地上的女人說:“誰幫她買單,誰就可以帶她走。”說完,遞了根煙給司徒諾,還朝司徒諾心知肚明似的眨了眨眼睛。
司徒諾懂他的意思,這種女人司徒諾也見得多了,便也笑了笑,點燃煙抽了幾口,隨意地調侃他一句:“那要是沒人幫她買單的話,你們不是要虧本了嗎?”
吧生大笑:“怎麼會呢?她長得不醜,身材又好,哪個男人不想上!”
司徒諾無語,他說得沒錯。麵前這個女人的確是個尤物。她的臉,她的皮膚,她的身材的確沒有幾個女人可以比得上。這個女人沒有哪個男人甘心錯過。
司徒諾隻有朝吧生“呶呶”嘴表示同意。隻有揚起酒瓶猛灌一大口,然後朝把生說:“再給我一瓶科羅娜。”
司徒諾又猛灌一大口科羅娜,這味道果然與眾不同。然後司徒諾低下頭,看了一眼這個熟睡的女人。
她的好美,比他認識的任何一個女人都美。他開始呆看著她,眼光已不想離開。關於一見鍾情,司徒諾是很相信的,但沒想到的是,他會對這個女人一見鍾情。
司徒諾一直以為隻有膚淺的男人才會被女人的外表吸引,他也自問自己還是有點深度的,可是麵對這個女人,他卻真的動心了。想控製都控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