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故意接近陸菲菲，尤其是知道她喜歡李浩哲的時候，心裏的報複感讓我那顆黑暗的心隱隱悸動。
直到李浩哲抱著我，一直說著對不起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成功了。用我最卑劣不堪的過往。
一周之後，陸菲菲就轉學了。而且，他們倆家的生意也因為他們之間的事，不歡而散。
我從來沒有那麼高興過，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可悲。
那段時間，他一直陪著我，無微不至的照顧。卻讓我的報複心愈加的可怕。像是嚐到了甜頭，便一發不可收拾。
我想，要是我拉著他的手站在那個女人麵前，嗬……那一幕應該會特別有趣吧。
……
晚上，他拉著我的手走近了一家甜品店。
“螢螢，介紹一下，這是我弟。”
我看著坐在一旁，拿著書安安靜靜的男孩子，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溫潤幹淨的氣質和李浩哲的熱烈親切完全不一樣。
“傻了啊！打招呼啊！叫嫂子。”
男孩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就轉過頭去。
“你……嗬嗬，螢螢先坐。我去點些東西。”李浩哲看了他一眼，有些尷尬的聳了聳肩。
一時間，我和他彼此靜默著。我偷偷的打量著他，安安靜靜的不喜歡說話，可那份幹淨凜冽的氣質卻是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
怎麼會有這麼幹淨的一個人呢？
他發現了我的目光，微微避開，臉色染上一層淡淡的緋紅。
我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一樣，淺淺的笑了。
“你喜歡我哥嗎？”
他突如其來詢問和認真的神色讓我有點發慌。
喜歡？
那時候我多想告訴你，李然哲，你知道嗎，我好像沒有心去喜歡一個人了。
我笑了笑，道，“你跟你哥哥很不一樣。”
那晚，我看著他們兄弟之間的嬉笑打鬧，默契的笑容，眼神。突然，發瘋的想要去摧毀。
就好像找到了一個很有意識的事。
我一定是瘋了。
等我們從甜品店出來，李浩哲摟著我的肩膀，朝他揚了揚眉，“我先送螢螢回家。”
我握著手裏的書，回頭朝他看了一眼，笑了笑。餘光裏好像看到了他臉紅了。
心裏莫名的雀躍……
可能從那天開始，我就墜到了深淵。
“上次借了你的書，謝謝啊！”我背著書包風風火火的朝站在棵下男孩跑了過去。
“沒事。”他有些局促的接過書。
“嘻……”我圍著他走了一圈，看著他靦腆的樣子，故意湊過去，笑著問道，“你有沒有什麼書推薦啊。”
我湊得很近，他疏疏落落的睫毛清晰可見，以及瞳孔裏的一絲驚慌。
“……有。”他手指有些發緊的拿著書。
“嗯。”我朝著他笑了笑。
他帶我去了附近的一家書店，出來後我買了個冰淇淋，笑嘻嘻的跟在他身後。
“我們去那坐一下吧。”我指著一旁湖邊的石椅，還未等他開口就跑了過去。
笑著朝他招了招了手。
“坐啊。”
我拍了拍一旁的石椅。
他看了我一眼，坐了下來。
盯著我的臉，支支吾吾的開口，指著我的臉示意道，“臉上……”
“……嗯？哪？”
我又手背擦了擦臉。“還有嗎？”他點了點頭。
“哪？”
“這。”他用手指指了指。我擦了好幾次，索性握著他的手，“這嗎？”
他怔了一下，由著我握著他的手，緩緩擦拭掉我臉上的冰淇淋漬。
“你的手很漂亮。”我看著他修長的手指誇讚道。
他的眸子淡淡的看著我，眼神有些閃爍。
……
這樣的報複，我以為我會很快樂，可是到最後一切都好像變了，而我已經擺脫不了這樣的軌道了。
或許這就是懲罰。
昏暗的街道，我沿著石磚慢慢的走著。看著遠處灰蒙蒙的夜色，那微微的螢火忽明忽滅。
我突然有點喘不過氣來的壓抑。
突然，一個身影躥了出來，逆著昏暗的燈光，在我要看清楚他的時候，卻被拉到了巷子裏，被抵在了牆上。
凜冽幹淨的馨香，撫平了我剛才的心慌。
“然哲，你這樣好嚇人啊。”
回應我的隻有他淺淺的，不平穩的，甚至有些顫抖的呼吸。
我意識到了他的不對勁，大著膽子玩笑了一句，“你這是壁咚還是打算強吻啊。”
本以為他會拘謹的，不知所措的退回去。
可這次我猜錯了，黑暗中他朝我靠近了幾分，已經粗亂的呼吸盡數掃在我的臉上。
他幾近低啞痛苦的聲音在我耳畔低徊，我的心一顫一顫的刺痛。
“你的心思我看不懂，你拿捏著我，因為我喜歡你。喜歡到無可救藥了。可……你喜歡我哥嗎？”
黑暗中我看著他的眸子，黑沉沉的，心也跟著莫名的一沉。難以宣之於口的情愫在我們之間纏繞，我拽過他的衣領，撫平他有些顫抖的唇。
他明顯僵硬了一下，有些急促的想要逃離。我湊了過去，吻得更深了。
鹹鹹的液體劃過我的臉頰，我哭了。
剛剛在我吻他的那一刻，我看到巷口那抹熟悉欣長的身影，落敗而逃。
我放任著自己的墮落，肆意妄為，最後卻把自己也傷得鮮血淋漓。
我開始討厭那個卑劣的自己。
因為我發現我開始貪戀他的眼神，喜歡他的局促不安。
最後我還是受到了懲罰，李然哲我忘不了你，卻不能喜歡你。
……
疏遠和時間總會慢慢的抹平一切，而我好像也隻能用此來填補我的過錯。
我上了大學，找了個酒吧的兼職，遇到了被送給了別人的姐姐。像我這樣的人，居然還能這麼幸運。生活又好像有了點光亮，讓我慢慢的前行。
我看著眼前的少年，幾年的光景褪去了他曾經的青澀。可依舊還是那麼局促，一逗就會臉紅。
李然哲看著我不說話有點慌了，“螢螢，其實我都知道……可我不敢去找你，對……不起。”
我慢慢的笑了，是啊！都知道。知道我的報複，知道我卑劣的手段。可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喜歡啊。
我看著他脖子上的黑痣，突然知道為什麼我會在酒吧兼職了，因為我和他第一次遇見，就是在酒啊！
我看著他喝完酒，始終淡淡的笑著，一句話都不肯給他。
夜慢慢的深了，我看著走出來的女人，習慣性遞了一杯解酒茶給她。
“你要是個男人我肯定不懷疑你對我有意思。”她挑了挑眉，並沒有接過，而是按著我的手，一口飲盡。
她倚在吧台上，漫不經心的感歎道，“有個小妹妹還真是貼心啊！”
“那小子走了啊！”她拿出一支煙，慢慢的吸著。
我點了點頭，收拾著杯子。
“你真不打算考慮嗎？一輩子我們也不上幾個真心待你的人。”她的背影落上了一層落寞，她徐徐吐出煙霧，摸了摸我的頭，“我看著這小子不錯。”
我看著她，再次搖了搖頭。
倏然，她笑了，半晌才說道，“行！”
我看著她離開的身影，心歸於死寂。
我曾問過她，如果，你妹妹像我一樣在酒吧工作呢！
她殷紅的嘴唇，璀然一笑，戲謔的開口，那我會打斷她的腿。
我愣了愣，看著手機裏的一條未知信息。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抬頭，已經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
關於李然哲。
其實，我很早就遇到了她。在那天開學的時候。
一個女生拿了著一堆零錢買了一件裙子，她手裏拽著的麵額最大的也隻有十塊。站在一旁的我偷偷的笑了，她朝我看了過來，那抹倔強的神色讓我無地自容。
是我先遇到她，可我卻沒能先開口。後來她經常出現在我家門口，慢慢的我發現她跟著的人是我的繼母，她看向她的神色充滿了恨意。
直到那晚我看到她在通知欄裏寫下的內容時，我就明白了。
可我還是忍不住的去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