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2章 來使是怪胎(1 / 2)

一晃距離雲裳受傷已經過去了七八天的光景。

自從那一日和陸慎說完那一番話之後,他們二人的關係就微妙了許多。

自己曾經對他那樣說。

“你救了我一次,也傷了我一次。我們之間互不相欠罷。”

而那個冷麵冷心的少年執著劍,背對著她,使她看不真切他此時臉上的表情。猶豫了片刻之後,她聽見他低低的嗬了一聲,便走遠了。

七八天之後,一日。雲裳正在房中休息,原本該去太學院裏上課的那幾個人不知道什麼緣故,一起又折返了回來。

樓雲鈺倒是一臉輕鬆,哼著最新的詞牌,見雲裳氣色不錯,心情跟著又開朗了許多。“今天看著你氣色倒是不錯。要繼續保持。”

雲裳微微一笑,揮了揮手,讓香香推自己從屋子裏出來,和她們圍坐在一起,在一樹落魄的桃樹底下。

“秋天到了現在,總算是像了點樣子。”她輕聲笑了下,隨手拈起一片掉落的樹葉,枯黃的,沒有了當初神采奕奕的生機。

樓雲鈺今天的心情不錯,看雲裳一副悲秋的模樣,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春華秋實,本該如此。”

“咄!可不見得是。”橫空裏一道女音刺了進來,雲裳笑著抬頭看去,“顧姐姐,怎麼連你也逃課了?”

顧籽萄哼了一聲,毫不客氣的推開桌上的幾幅筆墨,挨著雲裳坐下就先灌了一壺茶水,抹了抹嘴說道,“你這話可冤枉我了,我這才不是逃課,是黃白橘那個家夥逃課了!”

黃白橘?雲裳眨巴眨巴眼睛。

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她往椅子背上一靠,“我完全沒明白這個女人的意思,你們誰好心的給我解釋解釋。”

“今天瀚海國的使臣到了,黃白橘是司儀殿的,自然要過去主持一番儀仗,就顧不上太學院的課業了。”說話的,是好人陸謹。

“哦,原來如此。”雲裳眼眸微轉,從容的看了一遍眼前的人,忽然笑了下,“那麼,顧姐姐,你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呢?”

顧籽萄立馬跳了起來,好像一隻點燃了的爆竹,拍了拍胸口,“我生氣是為兩件事,一,就是黃白橘那個家夥居然提前一聲不吭的就逃課,隻是派了一個不知道叫什麼的小廝過來傳話!一點都不尊重自己的學生。第二,就是因為他!”雪白的蔥段似的手指頭嘩啦啦一聲,穿過桌上的書包和筆墨紙硯,一下戳到了陸謹的腦門子上。

陸謹是個老實人,被她一點,顯然是嚇了一跳,立馬說道,“我?”

“就是你!你爹出的那是一個什麼鬼主意啊!居然教唆陛下和瀚海國的使臣對著幹,你知不知道國庫每一年用於軍餉的開銷要多少啊?連年和其他周邊小國的戰爭已經讓國庫大不如前了!”

顧籽萄說的義憤填膺,說的正義凜然,說的陸謹的老臉一陣白一陣紅,雲裳隻是挑眉微笑,她知道這事情的真正緣由根本不會是因為顧籽萄說的那樣簡單,那樣正義。

她說夠了,終於坐下,喘了口氣。

陸謹顯然不是顧籽萄的對手,被她一陣搶白,說的詞窮。

“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樓雲鈺見顧籽萄是真的動氣,又怕陸謹心裏難受,隻好出麵打嗬嗬。

“說的輕巧。”陸慎一邊擦拭著自己的寶劍,雲裳看了過去,隻覺得這寶劍似乎都被他擦得輕薄了幾分。這個人,整整一個上午都坐在這裏,擦劍。

“國庫每年從百姓的手中收取稅銀所為何來?必然是要充擴軍庫裝備,對於一個國家來說,隻有自身的防衛能力增加了,才能保證子民們的安居樂業。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即便是最後這一句話說的很輕,但是顧籽萄仍然聽得很清楚,瞬間變了臉色,她幾時吃過這樣的虧?噌的站起來,兩步就邁到陸慎的麵前。拿起手指來點著他說道,“你說的不輕巧?把全部的庫銀都放在軍力國防一方麵,難道大鳳朝其他方麵的事情就不需要錢了嗎?國計民生,哪一樣不是要靠錢來調度?今年黃河發了兩次水,災民無數,國庫調不出錢來粥濟百姓,最後要靠一個地方官員來整頓災民的事宜,偌大的大鳳朝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空氣裏的火藥味越來越重,兩人的爭論的聲音也越來越大,樓雲鈺和雲裳互換了一下眼色,實在是對這兩個人沒有一丁點的辦法,隻好自顧自的飲茶。

“喲,這是什麼事兒,讓你的蓮心小築這麼熱鬧?”雲裳端起茶來剛要飲下,就看到一道深紫色的衣裳從遠而近,小丫鬟珍珠趕緊拉了拉顧籽萄的胳膊,“小姐小姐,別吵了,是小公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