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琢磨了一會兒,深以為“利落”這兩個是一個極好的詞,自己著實應該學上一學。
這二人正在唧唧歪歪的說這話的功夫,那個剛剛說話之中的女主角變閃亮登場,香香很是開心的拉著一個紫衣的少女走了進來。
那少女進得門來一見這兩人唧唧歪歪的倒在一起,順便用袖子擋住了自己的眼睛,半遮半掩的露出一指寬的指縫,從裏頭往外頭看,“我來的是不是不太合適?打擾了你們的好事?”
雲裳笑了下,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下來,蓮準在後扶了她一把。
“我看你今日來絕對不是僅僅來打擾好事這麼簡單的事兒,你方才進門的時候,我覺得你大概是要來弄死我為父報仇的。”
這紫衣的少女正是顧文倫的寶貝閨女顧籽萄。
顧籽萄聽見雲裳提起自己的老爹來,頓時一臉的嚴肅且似寒霜,抖了一抖袖子,做出一派的氣度,“我和那個老頑固已經沒有什麼瓜葛了。那老頭子居然因為你是我至交好友這件事情而來威脅我,真是太沒有天理了!”
雲裳長大一張嘴吧,出自本心的歎息了一句,“真是一個有主見的老爹。但是,我還是不太明白,你爹為什麼要因為我和你的關係較好就要來威脅你呢?”
“當然是他覺得人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毫無疑問,你是個黑乎乎的碳條,絕對不是個朱紅色的好貨,故而他就想著,我長時間泡在一個碳條的身邊,自然也少不得變成一塊黑乎乎的碳條第二。”
顧籽萄顯然是被她爹氣暈了頭,一口氣都快順不上來,雲裳動了動腦子才聽明白了她這番話當中的因果緣由,不由得深深為她爹的好思辨能力感到佩服。
“你的意思是說……他要你同我絕交是不是?”雲裳最後總結道。
顧籽萄義憤填膺的慨然點頭,“對的!那老頭子就是要咱們絕交。”
聽她這麼一說,雲裳反而笑了下,靠在蓮準的肩膀上道,“那你此時出現在我的蓮心小築裏頭,顯然是你沒有同我絕交,那也就是說,你同你老爹絕交了?”
“非常對!”顧籽萄挨著她坐下,巴拉開蓮準,“我顧籽萄是個義氣的人,怎麼能被他老頭子幾句話唬得就忘了自己的朋友?”
雲裳皺了皺眉,將自己的手覆在她的手上,誠懇的說道,“我覺得我如果是你父親,也會讓你同那個小混蛋絕交的。”
“為什麼?”顧籽萄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因為,我今天誠然讓你父親在滿朝文武的麵前大大的失了他老人家的麵子。”
顧籽萄一臉無所謂,“那又如何呢?若非是前有因,怎麼會後有果,我看他近些日子都是在氣頭上的,估計我在家裏也沒甚好果子吃,不如索性借這個由頭先跑出來躲上一躲,如此也好暫時避避風。你看如何?”
雲裳挑眉一笑,在她的手背上拍了兩拍,“誠然我不大喜歡你老爹,不過我倒是很喜歡你這種灑脫痛快的性子,我這兒沒別的好,就是房子大且多,你隨意挑,願意住哪兒就住哪兒,香香,西廂房那邊是不是還空著?”香香點了點頭,“空著呢。”
雲裳想了下,對顧籽萄繼續說道,“你看,西廂房的房子很大,還有院子,挨我這裏也比較近,另外,那裏寬敞又安靜,如果你有個什麼客人的要來看你的話,實在是太方便了。”
顧籽萄當然深明白樓雲裳口中這個客人的概念,頓時紅了下臉,推了她一把,嘴裏卻說了兩個字,“謝啦。”
當天,姐妹重逢,兩個人自然是開心的不得了,蓮準晚飯之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留點時間給這一對姐妹兩個說說私房話。
兩人一直說到夜半子時,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顧籽萄這一天過得極其的乏累,躺下就睡著了,雲裳起的太早也早就困了。隻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卻是自己在睡著之後,深深的陷入了一個不想麵對的夢境之中。
饒是一場夢境,也讓她著實的冷汗涔涔了一把。
夢裏頭,昏蒙蒙的,到處都是煙霧繚繞的升騰,好像是在仙境,也好像是在火場,總之不是尋常的處所。雲裳撥開眼前的煙霧重重,往前頭走著,走著走著便被地上的藤蔓絆了一下,摔倒在地,等她揉著膝蓋站起來的時候,眼前卻多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