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讓我別跟你說話。”程書墨一言不發的將剛寫在草稿本上的這句話遞了過去。
顧未央立即就露出了諂媚的笑，這笑不僅假，還相當浮誇，以至於顧未央都感受到了自己嘴角不受控製的抽搐，“我剛剛不是跟你開玩笑的嗎？”
“可是我當真了。”程書墨依然是通過寫的方式毫不猶豫的就憝了過來。
自己說的話，顧未央隻能是認了，但低頭準備亂選選擇題的時候還是不忘在心裏憝上一句“程書墨，你王八蛋！”
就在顧未央一籌莫展的時候，聽到有人敲窗戶，注意力立馬就被吸引了去，隻是一看是顧朝，就恨不得掐掉自己的雙眼。似乎是見顧未央不反應，所以敲窗戶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神經病！”顧未央隻能抬起頭。
但沒有想到的是顧朝指著顧未央桌上的試卷，又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演算紙，表示他可以幫忙。
顧未央覺得自己不能這麼沒有原則，不過轉念一想，這跟原則有什麼關係？反正顧朝買的早餐她今天早上也吃了，那麼做題這種幫助不接受白不接受。於是顧未央毫不猶豫就將試卷挪動到了自己的最右邊，和顧朝用眼神確認他能看得清楚後，這才心滿意足的用手肘撐著桌子，頭放在手掌心，一邊搖晃著手中的筆，一邊等待著顧朝的答案。
作為立刻學霸的顧朝顯然沒有讓顧未央失望，因為他速度快的顧未央像是在做夢，然後答案就已經從後門遞了進來，顧未央極其愉悅的朝著顧朝揮了揮，就低頭快速的抄了起來。
就在顧未央抄完長舒一口氣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刻意為之的咳嗽聲，抬頭一看，竟然是——都老師。
他在自己課桌前站了到底多久了？顧未央看了看絲毫不為所動的程書墨，內心充滿了埋怨，好歹朋友一場，看見都老師來竟然不提醒自己。要不要這麼狠心？
“把你剛剛的草稿紙給我。”都老師伸出了自己細長的手，眼神裏沒有一絲怒氣，反而充滿了笑意。但也正因為笑裏也會帶刀，所以顧未央的內心才尤為的緊張和不安。
這草稿紙要是遞出去了，那麼自己作弊這一事情不就是證據確鑿了嗎？可是她又不能直接將它吃了，這樣肯定會被說銷毀證據，罪加一等的。這可要怎麼辦？顧未央的眉毛都皺成了一團。
突然，顧未央覺得自己鼻子有些癢，於是毫不猶豫的拿起草稿紙放到了鼻子麵前，呼啦一聲，聲音巨大且長，然後淡定的放到了桌子上。
都老師目瞪口呆的看著顧未央，敢情他剛才不收她的答案，就等著她抄完讓她感受一下從天堂到地獄的滋味竟然錯了？！這會兒她不僅抄完了，還光明正大的把答案放在了自己麵前，然而有潔癖的自己還是沒有勇氣來打開它！這都是什麼鬼？！都老師覺得自己的內心很是鬱悶。
見都老師一直不說話，顧未央也不知道要怎麼辦，隻能小聲的，試探性的問道，“都老師，那個擦鼻涕的紙你還要嗎？”
“你自己留著吧。”都老師歎了一口氣，然後默默地回到了講台上坐了下來，一個好好的姑娘為了不把答案交出來竟然做出那麼惡心的事，都老師表示很是服氣。而顧未央終於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顧未央啊，你這手段可真是越來越高了呢。”程書墨的聲音有些陰陽怪氣，但這並不足以影響顧未央，“我樂意！你怎樣？”
“你開心就好……”
這要是換作以前，比人說“你開心就好”，顧未央是真的覺得特別暖心的一句話，因為這世上除了生死，本就都是小事，那麼活著的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就是開心了。畢竟隻有心情好了，你才會在看這個世界的時候覺得它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都是溫暖的，你才會心生希望。但今天程書墨竟然連續說了兩次這樣的話，而且都是語氣冷漠。於是顧未央這也才意識到，“你開心就好……”其實也是一種敷衍，因為別人不想再搭理你，所以才用這句話快速的結束了和自己之間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