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二妹深呼吸再深呼吸了幾下,抬眼看向正向她蹣跚走來的小男孩,小小的個子,稀鬆的泛著黃的小包包頭發,大眼睛尖下巴,看上去也就五歲的樣子,可其實呢,也就比她現在這個八歲的身體小一歲而已。
“二妹姐,瞧,我今兒個打的豬草可鮮嫩了。”
“走了不老少的路去采的吧,瞧你這小臉都曬成啥樣了,來,我給你擦擦汗,歇兩口氣後把這水喝了。”
伍二妹一把拉過小男孩,不理會因為她的拉扯害他拖著的一大籃子豬草翻倒在邊上,用衣袖擦去小男孩滿頭滿臉的汗,又摸了摸他汗濕的後背,把樹下的一個小竹筒拿來打開,堵住了小男孩那還未驚呼“豬草翻了,快……”的話。
一竹筒的水立時被消滅了個底朝天,小臉微仰著微眯著眼,小嘴抿了又抿,咋吧了半晌後,瞧見伍二妹不錯眼地看著他,小男孩突地變了臉色。
“二妹姐,我咋都喝光了呢?這熱的天,你也要喝的呀,我……”。小男孩無措地急紅了眼,一雙握著竹筒的小手都泛了青。
伍二妹看著小男孩著急的樣子既是好笑,又滿是感動,若說她這具身體從一個錦衣玉食的將軍孫女變成農家三天兩頭處於饑餓狀態的農家小妹,身世被有心人揭落到兩人各自歸位後,這個身體被最先接受的居然是這個與她一家子沒有任何血緣的村鄰喜娃了。
說起來她已穿越到這個架空的異時代已三個月了,每每想起都覺得可笑,穿之前她在二十一世紀有才有貌有房有車有男友,是個絕對的五有女青年。
她叫苗可可,三十歲,和男友從認識到相戀已十八年,那天,她和男友一起回男友的家吃除夕團圓飯,十二點的鍾聲敲響之際,自己依在男友的懷裏對著男友父母說的最後一句話她永生難忘,她說:“伯父、伯母,我和海晨也不小了,我們打算春節假一過,初七民政局上班就去領證。”
窗外耀眼的煙花隻是讓她一個眨眼間,麵前的一切都變了,身旁的男友不見了,對麵的兩老換成了一個淚眼滿滿的古裝女婦人。
“奶娘,你走吧,離開將軍府,離開我,你要相信我,這是我對你最好的安排。”稚嫩的聲音,不容動搖的決心。
那時,苗可可一時間驚了個七魂去了六魂。
沒有車禍,沒有凶殺,沒有死亡,沒有落水,沒有掉崖,沒有上吊,沒有沒有沒有,都沒有,一切與穿越相符的因身體受損傷害死亡魂穿的共同點都沒有。苗可可就穿了,穿到了大慶國,一個從二十一世紀的曆史書上找不到的朝代,穿到了一個隻有八歲的女童身上,還是一個帶著無限複仇恨意有著前世記憶的已重生了三年的將軍孫女齊雪萱身上。
她叫齊雪萱,八歲,重生前活到了二十二歲,有著女人最尊貴的身份,一夕身死前除了恨就是悔,誰想本是死了的她再睜眼時,卻驚訝的發現自己回到了五歲的那年,再活一世,為了向所有負過她害過她傷過她的人報仇,齊雪萱小小年紀便開始了布署。
苗可可頂著齊雪萱的身體十來天後,才從驚怒失落的穿越不適應症中走了出來,而這時,從這具身體原主的記憶中中零零落落地搜集到的一些訊息讓苗可可萬分的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