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愚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裏麵她還是那個虛榮心至上的大小姐,每天都在爭奪著一份並不屬於她的愛情。她付出了一個女人本該有的優雅,傲氣,甚至生命。

看著曾經的一幕幕重演,她漂浮在半空中卻無能為力,最後看到那個自己踩著油門在馬路上狂飆時,她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慘劇發生。看著自己空空的手掌心,那裏曾經握住過什麼呢?

顧若愚從夢裏驚醒,睜眼看到的不是已經熟悉的裝潢,而是自己曾經的那套小公寓。她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坐起身來,在床邊坐著呆愣了一會,覺得嗓子有些發幹,便赤著腳去小吧台那裏倒水喝。

已經是午夜時分,從公寓的陽台望出去已經看不到有多少燈光,她的視線不自覺的飄向了剛剛才離開的家。

從她結婚到現在,也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居然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她以為隻要自己順其自然,不爭不搶,愛情說不定也會忽然降臨到她的頭上。事實上,在一個月以前她就是這樣覺得的。

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她有些消化不了。但是在看到那份離婚協議的時候,至少她明白了一件事,她愛上蔣仲霖了。如果這不是愛情,為什麼很這麼心疼,疼得好像裂開了一樣。

可是她骨子的傲氣不允許她低頭,祈求對方回心轉意這種事情她做不出來,天知道她看到他的時候是多麼想如同往常一般跑過去拉住他的衣角,讓他不要這麼做。

可惜,即使生命重來,也無法改變她是顧若愚的這個事實。

那天她隻拿了一些換洗衣服就回了公寓,中途沒遇到任何人,就這樣過了一周,她也沒去上班,沒有回家,她不知道該怎麼和家裏人說,特別是家裏已經水深火熱的階段,就不能再去添堵了。於凱文倒是打了很多個電話,發了無數的短信,她沒有看,也沒打算接。買了些硬碟和啤酒在公寓裏一邊喝,一邊看。

有的人擁有了愛情,卻不能在一起,有的人在一起,卻貌合神離,這世上的愛情有著千百種形態,但總能在情人的眼眸深處找到一抹不會消散的愛意。

她喝著啤酒,正當她懷疑現在廠家製作工藝越來越粗糙的時候,公寓的大門被使勁的拍響。

“顧若愚,我知道你在裏麵,快來給我開門!”是於凱文的聲音。

顧若愚並不奇怪他會找到這裏來,這隻是早晚的事情。她施施然的去開了門,好整以暇的倚在門邊,看著於凱文有些邋遢的樣子。

“你到底去哪兒了?一聲不吭就消失了,你知道我多擔心嗎?為什麼不接電話?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他連珠炮一般的發問,臉色很是難看,平時那麼注意儀表的人,下巴卻有些青澀的胡茬。

顧若愚沒說話,懶懶的轉身,拿出了一雙拖鞋放在地上,然後回到沙發上繼續看剛剛的電影。

於凱文看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反而更加生氣了,幾大步跨進客廳,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毫不猶豫的啪的一聲,關掉了電視。

“阿愚,到底怎麼了?你和我說說啊。”

“說來話長,”顧若愚指了指餐桌上的文件袋,“看到那個了嗎?”

於凱文狐疑走過去,打開文件袋,看了幾眼就把袋子摔回桌麵,

“他為什麼要和你離婚?”於凱文的眼睛紅紅的,看上去和他風流倜儻的形象一點都不搭。

“好笑的事情是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和我離婚,”顧若愚自嘲的笑了一下,“可能是他喜歡的女朋友回來了,舊情複燃,也可能是因為我們顧家出了事情,怕被殃及吧。”

“顧家出事了?”於凱文疑問道。

“你還不知道呢?也是,這麼丟臉的事情我爸哪裏會到處去說。”

於凱文沉默了一瞬,“阿愚,我可以照顧你。”

聽到這句話,顧若愚微微的笑了,“我知道,不過這些事不是靠別人的照顧就能度過的。”

於凱文看顧若愚並沒有情緒上太大的反應,稍稍安心了一點,

“你今天早點休息,我明天再過來,阿愚,你們家的事情我會去弄清楚的,你不要擔心。”臨走前,於凱文這麼說道。

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顧若愚覺得眼睛澀澀的,很不舒服,大概是昨晚後半夜哭醒了的緣故吧。她好像又做夢了,夢到蔣仲霖了,夢到他們結婚的時候,夢到他背她上山,夢到很多很多事情,最後他麵無表情的告訴她,他要走了,走到她再也看不到的地方去。她就這麼毫無防備的哭了出來。

正準備起床洗漱一番就去上班,已經一周時間了,事務所的工作大概都堆積了很多吧。這個時候,手機忽然響了,一看來電,是於凱文。

顧若愚隨手接起了電話,“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