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命劫(2 / 3)

阮綿嘿嘿笑,把筆遞給她,“我是凡人。”

緋色愁眉不展,目光又往她胸口掃,“難道是因為還沒長開所以神樹沒瞧出來?”

“……”

最終,阮綿還是在神祈峰留了下來。那隻百靈鳥的房門一直緊緊掩著,既沒出來趕她走,也沒出聲留她下來。於是,她自動把這沉默的反應視為“歡迎留下”,在緋色隔壁找了個房間,把本來就不大的小包袱拎了進去。

那是個靠近神樹的房間,雖然不見陽光,但是推開窗戶就能看到神樹遮天蓋地的金色葉子。夜晚來臨的時候,那神樹居然是閃光的。她靠在床上昏昏欲睡,望著外頭的那一片金光,混沌的腦海裏盤桓的隻有一個想法:

如果,當初寫的不是阮綿,而是鳳臨,結果會不會有不同?

如果……沒有如果。

*

神侍的生活悠閑無比,大意是這麼個分布法:修行-早起曬太陽-修行-用膳-照看神樹-修行-閑逛賞花-晚膳-修行-就寢。

阮綿自知不會修行,更怕一不小心照看死了神樹,所以省去了修行和照看神樹兩條,一天裏想得最多的是薑華。

她已經不記得他的臉了,或者說,她根本沒有勇氣正臉瞧過他。他給她留下的印記隻有那一片鮮豔的紅,還有冷淡的聲音。可是哪怕線索再少,她依舊遏製不住地去一遍遍回想,冰天雪地的天宮裏那個鮮紅的,讓人遍體生寒的薑華,那個創造桃花郡的神啊……

據說再有一個月,百年一次的神選就會誕生,她,堇憐,緋色之中會有一個人去往天宮,成為薑華的隨侍。其實瑤山之上,恐怕沒有人真正能確定神侍是真的到了天宮上,真的見到了神,所謂神選不過是一場祭祀。可是她不一樣,她見過薑華,她們是獻祭,她是有所求。

一切,仿佛是風雨前的安逸。她趴在窗上昏昏欲睡之時,緋色帶來了一個算不得好消息的消息,“師尊找你。”

阮綿徹頭徹腦地清醒過來,眉頭越鎖越緊:那隻鳥已經裝聾作啞好幾天了,當她是空氣,是泡沫,是一棵草,既然如此,他為什麼就不能繼續裝滿一個月到神選之日?

去不去?當她開始問自己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到了那隻鳥的門口。她認命地敲響了門。

屋子裏寂靜一片,沒有回音。可不知為何,她就是知道那隻鳥應該在裏麵,隻是不想理她而已。他不理,她就繼續敲,敲了將近一炷香時間,她已經換上了腳踹。

砰——

門驟然開了,門後是臉色陰沉的白翎。

阮綿扯著臉皮幹笑,“師尊早。”

白翎的臉色陰鬱,金黃的眼眸裏迸射出縷縷殺意。隻可惜他還是長著一張少年的臉,怎麼看怎麼像是在鬧脾氣的半大紈絝子弟。

“師尊找阮綿何事?”

沉默。

“師尊如果沒有什麼大事,那阮綿就先告退了。”

沉默。

“師那個尊,咳咳,阮綿告辭。”

一步,兩步,三步,阮綿提著的心才剛剛鬆懈下來一點點,手還沒有摸到門呢,那門就“砰”的一聲,狠狠在她麵前關上了。

她咬咬牙,賠笑回頭,恭謙道:“原來師尊還有指教啊,師尊請講。”

這隻鳥絕對是座火山,指不定什麼時候會爆發。隻要一星星的火苗,搞不好就是燎原大火。她還想借著他光明正大地上天宮呢,必須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