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為何物?總叫人抵死糾纏。
屆入不惑,不一定就能看開這個“情”字。
葉銘已經出院了,住在玉嫣然的家裏。他本以為像葉文宇這麼大的人,可以自己處理感情的事情,可是,據他這段時間的觀察,事情並不像他想像得那麼順利。
“嫣然,你的瑜伽館怎麼樣?”葉銘問。
“挺好的爸爸。醫生說這兩天你要多活動,但是幅度不要太大。要不讓文宇先回去吧,誌浩雖然總說一切都好,但我還是不放心。誌浩這孩子,心思太重。唉!是我這個當媽媽的沒做好。”玉嫣然歎了口氣。
一旁的葉文宇聽見玉嫣然這樣說,不僅也皺了皺眉頭:“有財叔在,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爸爸你走時想的那麼周到,肯定是有驚無險。”
“希望如此吧。我生病的這段日子,總是想起你們的媽媽,她活著的時候,經常跟我吵架,說我對她不重視。回過頭來看,那時我一心撲在工作上,很少陪她。等我想拉著她的手,跟她聊些家長裏短的話題時,她卻不在了。你倆也老大不小了,一些事情早點想明白就會少一些遺憾,也算是給誌浩一些彌補吧。”
葉文宇和玉嫣然聽到葉銘提葉誌浩,不禁都有些羞愧之意,在他們倆這場戰爭中,最無辜的就是葉誌浩了,是他們那個唯一的,最親的兒子!
葉文宇站在陽台上,吹著晚風,心潮澎湃。他知道,玉嫣然這些年還是一個人,她的瑜伽館越開越大,分店越來越多。但他知道,她跟他一樣,越來越寂寞。
玉嫣然在花園小徑徘徊,那裏種了一叢紫色鬱金香,她聽葉誌浩說過,自從她隻身來到美國,葉銘就把花田裏的紫色鬱金香鏟除了,改種成了白色鬱金香。那種顏色曾經是自己最不喜歡的顏色!
相愛的人突然變成彼此心頭的針,滴著血,臉上仍是無謂。
時間久了,互相仇恨的人早忘了為什麼,隻是順著慣性,敵視著對方。那封不知所謂的信,竟讓他們夫妻分居多年,現在想來有些孩子氣。
十年,已經見證了她們的感情,婚姻,見證了玉嫣然並未與王子方糾纏不清。葉文宇想到這,突然覺得以前好傻!
他信步走進屋子,發現玉嫣然正坐在客廳的吧台邊喝酒。
“要不要來一杯?”玉嫣然問。
葉文宇沒有回答,走去,也坐在吧台邊,跟玉嫣然並排。
“這種酒的顏色以前我很不喜歡,今天嚐了一下,發現味道不錯。看來,有些你很在意的東西,不一定是最重要的。我現在已經不討厭白色了,不再覺得它蒼白。每種色彩都有它豐富的內涵,隻是有時候人們沒有感受到而已。”玉嫣然盯著玻璃杯說。
葉銘認真聽著,突然,兩人同時說話了。
“那封信——”
“那封信——”
吃驚之際,四目相對。
玉嫣然說:“那封信是子方寫的沒錯,可是,不是他親手給我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出現那封信……”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葉文宇打斷了玉嫣然的解釋。
對於葉文宇的反應,玉嫣然一時之間有些難以置信,她張著嘴巴,呆呆地望著這個最熟悉又最陌生的男人。如煙往事竟清晰如畫地在腦海中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