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萊克斯吧,鄭玲玲看著王妮的那杯酒孤獨地放在桌角,偶爾因為重音樂漾起絲絲漣漪,突然酒麵上就出現了王妮的臉。鄭玲玲煩燥地脫掉外套扔在椅背上,然後有氣無力地趴在吧台,玩手邊的杯子。
麥克遠遠地走來,悄悄指著鄭玲玲問阿當:“這位大小姐怎麼了?”
“還不是在擔心她的好姐妹。”阿當收回流連在鄭玲玲身上的目光,回答麥克說。
“那個小紅不是回來了嗎?柳燕反悔給她機會了?”麥克好奇地問。
“是王妮。她不見了,手機也關了。”
“那林義萊豈不是很著急?你怎麼不早說!我們也去幫忙吧。”
“林義萊正在她常去的地方找,葉誌浩跟財叔也已經派人去找了。”
“我還是不放心林義萊那小子,我去找他吧。”
麥克剛轉身要走,卻被阿當一把拉住:“你不覺得他遲早要麵對這樣的事嗎?”
“可是……”麥克似乎明白阿當在說什麼,一時之間有些猶豫,“或許沒有那麼糟糕……”
“是你太樂觀了。玲玲說王妮剛告訴她,葉誌浩向她表白了。玲玲在花圃碰見她時,她正在患得患失呢,一副戀愛中的閑愁惱緒。”
“唉!多好的一對,就要沒了。”麥克停下腳步,轉身坐到沙發沿上,“林義萊十幾年的夢就這樣沒了。”
阿當走過來,拍拍麥克的肩膀,然後挨著他坐下。不遠處的鄭玲玲,依然沉浸在好友失蹤的迷茫中,絲毫沒有覺察到阿當擔憂的目光。
一間漆黑的、寬大的房子裏,隱約有人影晃動。今晚天上有雲,當月亮突然鑽出的一刹那,照見了站在窗前人的臉:如月光般清冷透澈的雙眸,如象牙般潤澤的膚色,俊朗的一個人,全身卻籠罩著傷悲之霧。
正是葉誌浩,此時他雙手緊抓窗欞,腦中盡是跟王妮一起的生活片段:第一次淡心,在畜牧部被兔子噴尿,在雨中手拉手奔跑,還有前段時間楓樹林告白。這些影像,就是一遍遍不斷回放的CD,葉誌浩已經無法關掉它。
“哎!”一聲輕輕的歎息從黑暗中發出,是財叔,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的男人。看著心愛的少爺受苦,無力之感噴礴而出。他可以為他刀山火海無阻,兩肋插刀無言,但,在他的愛情裏麵,他束手無策。
葉誌浩聽到了,剛轉過身想說什麼,卻發現有來電——本來那些人一向是報告給財叔的,他們這是第一次越級直接和少董通話。
“少董,發現朱小姐了,她一個人在不停地打電話。暫時還沒發現王小姐的蹤跡。”
“盯緊她,一有王小姐的消息立即通知我。”
掛掉電話,葉誌浩就聽到財叔的聲音:“王小姐在這個城市也呆了好些年頭,如果有什麼事,她一定會想辦法與我們連係;再說,已經找到朱小姐了,你也應該休息一下。這兩天忙了幾個通宵,今天又發生這樣的事……再不休息,我怕你……”
“我沒有關係,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葉誌浩給財叔擠出一個笑容,盡管對方可能看不見。
“是,少爺。我就在門外,有事叫我。”財叔聽出了少爺話中的故作堅強,他知道自已該離開了。但,他的底線也僅僅是站到門外。說完這句話,他就迅速離開,似乎怕葉誌浩反悔似的。房間就隻剩下葉誌浩,和朦朧的月色。
夜,依然在繼續,有忙碌一天,回到溫馨的小家與妻兒共享天倫的人;有聽到門鈴聲,歡欣雀躍的孩子;有看見停車場熟悉的手拿玫瑰的身影,捂著發燙的臉癡笑的人。還有心急如焚,尋人不著的遊走者。
在離“亨通大廈”不遠的廣場上,人影稀疏,平日裏輝煌的燈火,此時有些暗然。音樂噴泉已不噴水,兀自放著那首著名的薩克斯曲目《回家》。林義萊頹喪著臉,坐在噴泉邊,他的車孤獨停在空落落的車位區。
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隻剩柳燕這了。林義萊打電話問柳燕時,撒了謊,說想問問跟小紅的交談情況。柳燕因為忙著詢問小紅錢的去向,也就未深究。
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林義萊茫然地望向忽明忽暗的蒼穹。突然,他瞥見娛樂一條街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過,當他定睛再看時,卻沒有了。“是不是我眼花了?”林義萊心想。但,終究不死心,還是追了過去。
前麵的人走的很快,似乎也在找人。
“王妮,王妮!”林義萊在那人準備轉彎時,大聲喊了起來。但,因為是地處娛樂街,人聲嘈雜,歌聲喧囂,前麵的人沒聽見。林義萊一著急,撞開人群,三步並作兩步地衝過去,抓住那人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