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詐妮子調風月(第三折)(1 / 2)

【題解】

《詐妮子調風月》是一部喜劇。前兩折寫婢女燕燕服侍貴族少爺小千戶,受了小千戶許她做小夫人的誘騙。但事實上,小千戶對燕燕並沒有真正的愛情,不久他又愛上了一位貴族小姐鶯鶯。燕燕發現後,知道自己受了小千戶的欺騙,她嚴厲地指斥小千戶,當小千戶繼續胡纏時,燕燕堅決拒絕了他。

這裏選的第三折,寫小千戶慫恿夫人(小千戶的長輩),硬逼燕燕到鶯鶯家去為他說親,燕燕內心異常難堪痛苦,說親時,想“著幾句話,破了這門親”,但沒有成功。

後來小千戶與鶯鶯結婚時,燕燕還要為鶯鶯梳妝,燕燕感到非常痛苦和氣憤,就當眾揭穿了小千戶對她的欺騙,結果由家長們做主,允許燕燕給小千戶做第二個夫人。

燕燕的少女愛情是純真的,由於她的侍婢地位,被小千戶輕易地欺騙和擺布,這是可悲的。但燕燕卻不甘心受騙上當、任人擺布,她敢於抗爭。燕燕的形象,對封建社會貴族子弟蹂躪婦女的罪惡行徑,具有嚴厲的批判作用。

第三折

(孤一折。)(夫人一折。)(末、六兒一折。)(正旦上,雲:)好煩惱人嗬!(長籲了。)

【鬥鵪鶉】短歎長籲,千聲萬聲;倒枕槌床①,到三更四更。便似止渴思梅②,充饑畫餅③,因甚頃刻休。則傷我取次④成,好個個舒心,幹支剌⑤沒興。

【紫花兒序】好輕乞列⑥薄命、熱忽剌⑦姻緣、短古取⑧恩情。(見燈蛾科。)哎!蛾兒,俺兩個有比喻:見一個耍蛾兒來往向烈焰上飛騰,正撞著銀燈,攔頭送了性命;咱兩個堪為比並⑨,我為那包髻白身⑩,你為這燈火清。

(雲:)我救這蛾兒。(做起身挑燈蛾科。)哎,蛾兒,俺兩個大剛來不省嗬!

【幺】我把這銀燈來指定,引了咱兩個魂靈,都是這一點虛名。怕不百伶百俐,千戰千贏,更做道能行怎離得影!這一場了身不正,怎當那廝大四至鋪排小夫人名稱?

(末、六兒上。)(開門了。)(末雲。)

【梨花兒】是交我軟地上吃交,我也不共你爭。煞是多勞重降尊臨卑,有勞長者車馬,貴腳蹅於賤地,小的每多謝承。本待麻線道上不和你一處行,(雲:)你依得我一件事,依得我願隨鞭鐙。

(雲:)你要我饒你咱,再對星月賭一個誓。(雲了。)(出門了。)

【紫花兒序】你把遙天指定,指定那淡月疏星,再說一個海誓山盟;我便收撮了火性,鋪撒了人情,忍氣吞聲,饒過你那虧人不誌誠。賺出門程,(入房科。)呼的關上籠門,鋪的吹滅殘燈。

(末告,不開門了。)(末怒雲了,下。)

(旦閃下。)

(夫人上住。)(末上見住。)(雲了。)

(夫人喚了。)(旦上見夫人了。)(夫人雲了。)

燕燕不會,去不得。

【小桃紅】燕燕上覆傳示煞曾經,誰會甚兒女成婚聘?甚的是許出羞下紅定?向這洛陽城,少甚末能言快語官媒證?燕燕怎敢假名托姓?但交我一權為政,情取火上弄冬淩。

燕燕不去。(末雲。)(夫人怒雲了。)

【調笑令】這廝短命,沒前程,做得個輕人還自輕,橫死口裏裁排定,老夫人隨邪水性,道我能言快語說合成,我說波娘七代先靈!

【聖藥王】然道戶廝迎,也合再打聽,兩門親便走一遭兒成。我若到那戶庭,見那娉婷,若是那女孩兒言語沒實成,俺這廝強風情。(虛下。)

(外孤上。)(旦上,見孤雲:)夫人使來問小姐親事,相公許不許,燕燕回去。

(外孤雲了。)(閃下。)

(外旦上。)(旦隨上,見了。)特地來問小姐親事,許不許聞去。(外旦許了,下。)

【鬼三台】女孩兒言著婚聘,則合低了胭頸,羞答答地禁聲;剗地麵皮上笑容生,是一個不識羞伴等。俺那廝做事一滅行,這妮子更敢有四星,把體麵妝沉,把頭梢自領。

(旦背雲:)著幾句話,破了這門親。(對外旦雲:)小姐,那小千戶酒性歹。(外旦罵住。)呀!早第一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