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杯子,看著裏麵暗色的液體,嘀咕了一句:“怎麼看著像毒酒啊。”說罷,小口的抿了一口。
這杯“春光乍泄”,同我之前和李光在酒吧裏麵喝過的那些五光十色的雞尾酒不同,它的味道非常醇厚,在酒的氣味中還混摻了一點點薄荷的香甜。
我問賀悠:“你還會調酒?”
賀悠還沒答話,身後傳來捷哥的聲音:“賀子,你小子又拿我的酒來做人情。”
我回過頭去,看見捷哥端了兩個盤子從後麵的暗門裏走了出來,他把兩個盤子直接端到了台球桌旁卡座裏的桌麵上,招呼我們過去。
我走過去,才看清,原來捷哥端著的是兩盤意麵。
捷哥招呼我們在卡座裏坐下:“你們先吃,我到吧台裏去,一會就要來生意了,今天時間比較趕,做不了其他什麼菜,先吃一點墊墊肚子吧!你們要是沒任務,等遲點咱們再出去夜宵。”
我已經餓的不行了,坐下就開始舉起叉子,把麵朝嘴裏撥。
賀悠也坐過來,手裏端著剛才我的那杯酒,放到了我的盤子旁邊:“吃完麵再喝酒,一起吃的話胃容易不舒服。”
我有點驚訝的看著他,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一麵。賀悠可能被我看的也有點不好意思,坐下來吃著麵掩蓋著自己剛才的關心:“看什麼?這可是我的經驗之談,不然你以為我的低血糖和腸胃炎是怎麼來的?”
我心中一笑,低頭不再提。直到囫圇吃了半盤麵,我才隱約琢磨起這麵的味道來。
這盤意麵和其他西餐廳裏的普通意麵長得倒是很像,味道卻截然不同。我不知道捷哥在裏麵放了哪一種特殊的香料,吃起來頗有一番異域滋味。
“怎麼樣?是不是和之前吃過的意麵都不太一樣?”賀悠問我。
我點點頭問他:“捷哥是有什麼秘方嗎?”
賀悠回答我:“這你就得去問他自己了,反正我是從來都沒問出來過。以前我們聚會的時候都是捷哥掌勺,他的手藝沒話說。後來他離開了歸檔局,開了這麼一間酒吧,被我們慫恿的,每周搞一次私房菜。最開始主要的食客還是我們幾個,到後來名聲慢慢傳了出去,也有很多人過來預約了。”
一盤麵還沒吃完,酒吧裏已經陸陸續續來了一些客人。捷哥在前麵招呼著,過不了多久,有一位店員也過來上班了。
我和賀悠吃完麵,都覺得心滿意足。兩人坐在卡座裏,我小口喝著賀悠為我調的這杯“春光乍泄”,賀悠坐在我的對麵也喝著一瓶啤酒。伴隨著酒吧裏輕緩的音樂聲,我們兩之間仿佛產生了一絲共鳴,都覺得這片刻寧靜的時光十分難得,誰也沒有開口去說什麼。
直到賀悠一瓶啤酒見底,他才開口:“我說你,要不要搬到歸檔局的宿舍,和小妍一起住?”
我點點頭:“嗯,我是這麼打算的,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賀悠眼睛投在酒吧裏那些年輕人身上,好像想了一下,才開口接著說:“你說今天下午咱們做的這個任務,那女孩她家人現在已經趕到了嗎?十九歲的年齡出了這樣的事情,估計家裏人很難接受吧。”
我有點無語。聽他的語氣,我大概明白,他想表達的是一個女生住可能並不是十分安全,但是這種表達方式也太讓人匪夷所思了吧,難道不知道會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嗎?
見我沒答話,賀悠接著問我:“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搬?”
我抿了一口酒:“東西還沒收拾完,等到東西打包的差不多我就搬過去。”
賀悠點點頭:“小妍還很好相處,她性格比較柔,你如果跟她住在一起,要多照應她一些。”
不知道為什麼,他在說這話的時候我很敏感的察覺到了他仿佛對小妍有一種超乎同事之外的關心。
趁著難得聊得熱絡,我借著酒勁問他:“怎麼,你很關心小妍?”
賀悠沒料到我會這麼問,意外的看了我一眼:“關心,大家都是同事,當然要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