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星空黯淡,繁星寥寥無幾。
禪房內,沈笑盤膝而坐,麵對著電腦,神態就如同參禪的老佛一般莊重肅然。
在他左手邊不遠處的木桌上,一刻鍾以前僧人送來的飯菜還散發著淡淡的熱氣。
電腦內的黑色人影已經數個鍾頭不曾動過了,沈笑明白,他陷入了瓶頸,一種思維死角。
一定有什麼很明顯但卻是專門針對他這樣的存在的人的邏輯陷阱。以至於這位向來聰明絕頂的人物白白在床上坐了幾個鍾頭的禪。
忽然,就在這時,沈笑的表情動了,他抬起了頭。
並不是他參透了心境,而是一陣奇異的音樂將他驚動。
他皺眉自語:“音調不小,震幅不大,這輕樂單調卻又特別,雜含的情緒十分明顯,輕柔動聽而略帶一絲傷感。不是後麵的風鈴,是什麼樂器?”
搖了搖頭,他又回過神來,輕呼了一口氣,默默關上了電腦。他很明白,再死纏下去對他並沒有幫助,他需要一點外部的契機。
一陣急促腳步的於門外響起,沈笑眼皮猛的一跳,出事了,直覺所衍生的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嘭!嘭!兩聲巨響,沈笑真有些擔心這木門能不能抗住兩位大姐的暴擊。
燕倩與安靜不約而同對視了一眼,又猛的扭頭看向沈笑道:“出事了!”
沈笑的鼻子動了動,目光終於凝重了起來。
血腥味,而且還是很特殊的血腥味。
……
燕坤今年已經三十二歲了,隻是身高不足一米七,從事的工作又太過危險,所以一直未婚。
當初他是走關係進的公安部門,一直在前任濟南神警紀元手下謀差,國字臉上一雙濃眉大眼隱隱帶著一絲狡黠,顯得十分機靈,很得紀元賞識。於是就在今年上半年紀元調升京都之後,如同雞犬升天一般,順帶著也把昔日的心腹提了一提,燕坤就徹底是公安的人了。
不過說是公安的人,燕坤有幾斤幾兩,那位老局長心裏還是有數的,很少會讓他去處理什麼重要命案,幾乎是刑警當所警用。這讓一向跟著紀元鼻子朝天的燕坤在局裏地位十分尷尬。
燕坤很想拿下一場像樣的命案來證明自己那兩把刷子,所以這次“幸福”來的很突然。
突然得他有些難以接受。
幾個跟他上山的新人正在瘋狂嘔吐,恨不得今天中午吃的東西都吐出來。
從布局來看,作為濟南市人民醫院的院長,林良被安排住在東廂房的最右端,靠近泉水源頭處,門外花草盛茂,散發清香。
林良自汶川醫科大學畢業後,由南往北一路發展到濟南人民醫院院長的位置,一生不說為社會貢獻多少,但至少救人無數是免不了的。
可是他日後再也救不了人了。因為在他危險的時候沒有人救他,所以這位還有不小前途的院長大人永遠的倒了下去。
發現院長大人屍體的是廚房裏負責送飯菜的小沙彌,因為晚上除了沈笑之外,便是這位院長沒有前往大廳吃飯,一直呆在房內。
“因為當時是貧僧剛給沈施主送完飯離開了飯堂,可貧僧再回來給林院長打飯之時,不知哪來的幾隻老鼠爬進了飯桶裏弄髒了米飯,我就隻好讓覺聰師兄花了一刻鍾連忙起火再煮了一小盆飯給林院長送過去。然後就發現林院長倒在床上了。”
林良的禪房外,一位年歲不大的小沙彌正戰戰兢兢的訴說著。而聽他說話的人,便是此次負責治安的刑警領頭人燕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