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瀟瀟看見，他的眼神清澈，黑色的瞳孔裏倒映著自己的影子，他突然對著她露出一個微笑，仿佛自己的身上根本就沒有傷痛，慕瀟瀟突然有些惱怒，是什麼讓他保持著這樣的美好，在被人折磨成這樣之後。
“喂，你死了麼？”她伸出腳踢了踢他，突然就不想看到他的眼睛，那會讓自己覺得好像什麼都被他看透了。
少年被她踢了兩腳，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嘴裏嘔出大口大口的鮮血。
“喂，你怎麼樣了？”慕瀟瀟這次不敢再踢他了，雖說少年一副不在乎生死的樣子，但她也不想背負一條無關的生命。
“咳咳，救……救……”少年劇烈的咳嗽著，腹部的傷口一直向著外麵冒血。
慕瀟瀟有些失望，她還以為這人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呢？結果還是在求她救他麼？
“救……救……姐姐。”少年完好的左手徒勞的想要抓住旁邊一具全身赤裸，布滿淤青的屍體，卻每每總是隔了一點點，怎麼也抓不住，他的眼裏慢慢浮現絕望。
慕瀟瀟看著眼前的一切，腦海裏浮現出的卻是十年前的那個小女孩，那時候自己抱著娘親冰冷的身體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絕望的表情，如果那時候有一個人出現在她麵前，她發誓，她願意做任何事，可惜，她什麼也沒有等到。
來不及多想，她蹲下身，解開身上的外袍搭在了女孩子赤裸的身體上，才伸出手摸上了女孩子身體的手，良久，麵對他希冀的眼神，才慢慢搖搖頭。女孩子看起來還很年輕，頂多才十五六歲的年紀，長得頗為清秀，隻是此時，她的身體早已冰冷，渾身布滿被鞭打的痕跡，慕瀟瀟隻是看了一眼，就知道她曾經遭遇過怎樣的對待。
少年眼裏的光芒刹那間消失了，緊咬著自己的嘴唇，左手緊握著，眼裏的光芒閃爍，原本清澈的瞳孔漸漸染上了一種叫做恨的東西。
慕瀟瀟暗歎一聲，低聲說道：“抱歉，你姐姐已經死了，不過我可以救你。”
少年搖搖頭，似乎姐姐的死也帶走了他的生命，眼裏的淚水再也忍耐不住的滑落下來，他的頭轉向姐姐躺著的地方，靜靜的看著。
看他似乎心如死灰，慕瀟瀟有些生氣，“你不想報仇麼？難道你姐姐就這樣白死了，就這樣任由那些欺負了你姐姐的人逍遙法外麼？”
“報仇？”少年喃喃自語著，看著她的眼裏亮了亮，卻又突然黯淡下來，目光定格在自己的身體上，潺潺的鮮血依然沒有停止，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已經越來越虛弱了。
“是的，報仇，讓那些欺負過你的人跪在你的麵前顫抖，讓他們統統到地獄去懺悔。”這是她十年前告訴自己的話，現在，她原封不動的告訴他。
少年看了看自己的雙腿，突然咬了咬牙，似乎暗下了一個決定，說道：“我把我自己賣給你，你幫我報仇，我為你做事。”也許他以後都會是一個殘廢，可是他知道，自己還有那個他原本決定再也不動用的特殊能力，那是他最後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