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升了起來,不過畢竟初春時節,即便是正午也還是感覺不到一絲燥熱。
走了許久,一家小店依稀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小姐,過了前麵的店家就是山林,這片山林還要走近半天的路程才能到集鎮。”隊伍中,身著青色長袍的中年人對走在中間的金發少女說道。
那金發少女還未說話,旁邊身材較小的女孩兒卻率先抱怨了起來,“哎呀累死了,終於有個地方可以歇一下了。不知道這種小地方有沒有什麼能吃的東西。”
幾人一路走來,雖然還不算熟識,卻也早已互通過姓名。那金發的小姐名字喚做千月,至於身份,任憑這些人旁敲側擊了許久也打聽不出一個字,也就隻得作罷了。七星印魂魔導士叫慕羽雲,而那個胡子拉碴的大叔叫做莫長生,竟是聖天學院的導師,這倒讓眾人為之一驚;至於另一邊,淩威淩薇兒兩兄妹,他們是宇元國貴族子弟,身上帶著濃濃的貴族氣息,剩下的張楚、徐明浩、沈雁、趙銘卿等人,也是帝國的名流之後,因此行為舉止免不了有些跋扈。
聽到淩薇兒的話,慕羽雲隻淡淡掃了她一眼,似是已懶得說話。莫長生大胡子卻是大大咧咧地說道:“這種地方有的吃就謝天謝地了,有時候店裏就隻有清水跟大餅,你也隻能吃著,不然就要餓肚子。”正說著,他忽然眼睛一亮,指著前方驚奇喊道:“咦?你們看,這不是剛剛的那位小哥麼?”
千月順著莫長生手指望去,果然看到那位黑衣少年,他一個人懶懶坐在桌子前,桌上簡單放著一杯清水跟兩個餅。少年左手撐著腦袋,右手隨意撚著一塊啃了一半的麵餅,正側臉盯著旁邊的空地。
空地上,店老板正陪著兒子玩的不亦樂乎,一會兒騎大馬一會兒堆土城——在這種偏僻的地方開店,賺的錢也隻是剛好糊口,但是勝在清閑,有大把的時間陪家人。
這少年看的極為專心,竟似有些癡了。
“喂,喂!”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少年回過神來,抬起頭便看到了垂到眼前的金色長發。
“喂,回魂啦,看什麼呢,這麼入神?”千月笑嘻嘻喊著,伸手在少年眼前晃了晃。
少年抬頭略帶疑惑地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卻沒有回應,隻微微怔了下,旋即又繼續低頭吃著手中剩餘的餅。那店家見到有客人來,也忙著招呼去了。
千月落落大方地坐到了黑衣少年對麵的座位上,先是好奇地瞅了他兩眼,又開口問道:“你剛剛想什麼呐。”
少年搖搖頭,道:“沒什麼。”
這時,莫雲生也蹭了過來,隨意拉了條板凳坐下,也是頗感興趣地瞅著那黑衣少年,留下慕羽雲與一群年輕人跟老板談著。
“我叫千月,你叫什麼名字啊?”千月自我介紹到,“你也要去聖院的麼?”
黑衣少年隨手撕下一塊餅,塞到口中,隨即抬起頭,一臉安然地望著眼前好奇的少女,淡淡吐出兩個字——
“墨染。”
千月一愣,隨即吃吃笑了起來:“墨染……漠然,還真是名副其實呢。”墨染看了眼千月,又默默地低下頭啃起了餅。
“你怎麼跟塊木頭似的。”看到墨染又不說話,千月柳眉微微一蹙,小聲嘟囔著。
一旁的莫長生卻嗬嗬笑了起來:“小姐,這你就不懂了吧,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此時,隻見他一甩頭作瀟灑狀,深情地回憶道:“也是這樣一臉深沉地坐著,眼神憂鬱,不到半個時辰,各種清純漂亮的小妹妹就會自動投懷送抱。嘿,沒想到時隔多年,這手段依然流行。”
千月本事一臉好奇聽著莫長生的話,見他竟說出這番話來,登時麵頰微微有些泛紅,嗔惱道:“莫大叔,你瞎說什麼呐。”
“我有說什麼嗎,”莫長生摸了摸鼻子,“哎呀小月兒,你臉怎麼紅了啊?”
千月瞪了莫長生一眼,立即鄙夷回擊道:“我才不信呢,這事兒要是發生在慕叔叔身上還有點可信度。”
莫長生愣了下,隨即一臉尷尬地嗬嗬笑道:“哎呀,被小姐發現了。”
千月果斷回應了一個鬼臉,莫長生不以為意,又轉頭對墨染笑道:“小哥,你看,我們通過了姓名,也算是朋友了,你不打算請朋友吃頓飯麼?”
他對墨染可是感興趣得很,身為聖院導師,莫長生見過的天才不在少數,但即使在這些人中,墨染也算是極為亮眼的存在。且不論他年紀輕輕就將近達到俠者的門檻,單單是“瞬身”這種秘技,就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想到這麼一個人不久之後便會成為自己武苑部的成員,莫長生的心情又怎麼可能不好?
墨染疑惑掃了莫長生一眼,竟沒有反駁他的這番說辭,將放著兩塊餅的碟子向前推了推,道:“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