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天說完,鄙夷的掃了一眼羊寬,抬首望天,神色不屑至極。
羊寬卻微微一笑,一反常態,未做反駁。隻是聳了聳肩,訕訕的退後幾步,不再說話。
狼天所說之話,卻引起了各部頭領的不滿。羊寬沒資格,這裏誰又有資格。
羊川部雖受打壓,已然沒落。但,依舊存在,不曾消失,仍是一方部落,與我等有何不同。
你天狼、大日等部是拱衛部落,自認高人一頭。我等與羊川部一樣,均是普通部落,自然也是沒資格了!
那麼,還有什麼好談的?
如此心態下,各部頭領相顧而視,都是神色不快,一言不發。
林間氣氛陷入一種奇怪的境地,雙方人馬仍緊握兵器,怒目而視,卻無一絲聲響發出,竟詭異的安靜。
安靜之下,壓抑之感越加濃重。
百丈之內,朱季關注著事情的發展,雙方的一言一語、一動一靜皆在他的感知之中。執行計劃的隊員已經回來,隱藏在朱季身後的密林中。
“計劃進行的還算順利,沒有出現紕漏,隻是眼前的狀況,需要咱們再推動一把。”朱季喃喃自語。
雖然,在雙方間製造矛盾,直接引發雙方混戰,是最好的結果。此刻出現的狀況,不太理想,但,仍在朱季的掌控之間。
“看來,雙方頭領還是很謹慎的,誰也不願首先動手,都想在蠻刹追責下,留個退路。師尊,開始備用計劃吧!”
朱季沉思片刻,決定盡快結束這邊的行動,最起碼也要在蠻刹人歸來之前,使雙方開戰。否則,自己的計劃必將功虧一簣,付之東流。
“好,向前行進五十丈,看老夫施展法術!”樹老果斷答應。
朱季回頭叮囑林桐,隊伍要保持絕對安靜,繼續隱藏,等待信號,不可擅自行動。
此刻,朱季的每一句話,在林幽族人心中都是一道絕對的,不可違抗的命令。誰若在關鍵時刻,掉了鏈子,哪怕隻是一絲的疏漏,導致計劃失敗,誰就是整個部落的罪人。
因為,計劃的每個環節,都關乎著部落存亡,不容絲毫有誤。
隱身在林間的林幽人,接到命令,整個進入了靜默狀態,個個噤若寒蟬,小心翼翼。縱是蚊叮蟲咬,也不敢有半點動作做出。
朱季見狀,不再有任何猶豫,驅起破風術,身形一抖,飄忽間消失在原地。
距部落聯軍四十丈外,一棵粗大的樹旁,無聲無息的一道白影出現,正是朱季。
“師尊,這個距離您看可以吧?”朱季隱在樹後,在意識中說道。
“嗯,可以了!”樹老滿意的答道,沉默半刻又道:“老夫有一門精神功法,叫做破神術。此術專破人神識,較控靈咒又高深了幾分,可在人完全清醒下,渾然不覺的支配言行。”
“嘿嘿!小子,學著點吧!”樹老頗有賣弄之意的說道。
朱季正待答話,腦海忽覺一恍,意識中浮現樹老小人,閉目不語,自顧自的雙手掐訣,時而上下揮舞。
隨著雙手變幻,即有一套法術口訣在腦海深刻,一字一句,以呢喃之音回蕩,卻鏗鏘有聲,清晰至極。
聲音止時,朱季一縷神識被一道恢弘浩蕩的精神力包裹,倏然衝出體外。
雖是一縷神識,仍和朱季藕斷絲連般有著聯係。朱季感到,自己是一縷神識,師尊也是一縷神識,但彼此當真不可同日而語。
好比螢火對皓月,滴水對汪洋!一個柔弱渺小,一個蒼茫浩瀚!
一縷神識,即可洞悉師尊當年修為的強悍,這一對比,自己要走的路還真是很長啊!
這一刻,神識已衝到聯軍之中,絕不猶豫撞進了一個雄壯的身體。
朱季通過神識,無比清晰、貼近之極的感受了人體的結構,血液的流動、元力的流轉,在眼前真實不虛的展現......
再一瞬,神識到達一處,白茫一片。其中一團模糊事物蠢蠢蠕動,似是覺察有異物侵入,正欲發作,卻在神識呼嘯下,裹在其中,瞬間製服。
昂首望天,滿臉不屑的狼天,身體輕微一顫,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精光,轉臉看向羊川部落的所在。
“誒誒!我說,那個羊寬,你小子今個咋了,老子一句話,你就蔫了,屁都不敢放一個!”狼天大嘴一撇,目光掃過羊寬,又朝周圍各部瞄了一圈。
“嘿嘿!咋滴,都蔫了!”狼天麵上一沉,眼露狠色:“老子還以為蠻刹不在,都他麼的要反天了。”
圍在周遭的各部頭領,俱是一怔,表情尷尬,竟是無言以對。狼天所說還真沒錯,大家一時衝動,圍了上來,可真要動手,誰也沒膽量第一個衝出去。